,辗转反侧,来来回回将朝局推演了十数遍,直到天色将明,方才睡着。
可惜睡了才不到一个时辰,暮雨就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一开口便是:“夫君,不好了,郕王府中长史亲自来报,郕王突然发病,昏迷不醒了。”
朱祁钰噌地一下坐起身来,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孙太后虽然之前答应了皇帝要安分,但是如果找不到下毒的证据,这事可赖不到孙太后头上。
朱祁钰只得命暮雨去通知太妃,自己则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先到前厅,命赵珄、刘昌率三千亲卫将郕王府围得水泄不通,然后自己汇合太妃一起赶到了郕王府。
此时王府中一片肃杀之意,太监、宫女、侍卫们胆战心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朱祁钰也不发火,直接进了后院,来到杭氏的房中。
凑近床前一看,只见朱见济躺在床上,人事不知。而且气息虚浮、面色阴沉,一看就是快不行了。
朱祁钰冷冷地看了眼汪氏和杭氏,厉声呵斥道:“你们两个就是这样当王妃的吗?连个孩子都看护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
要是见济有个三长两短,郕府所有人,立即发往凤阳守陵。”
只一句话,就将如何处罚郕府众人定了下来。汪氏还想生嫡子?乖乖去凤阳高墙里待一辈子吧。
斥责完两位王妃,朱祁钰又转头去看太医。
太医院这些庸医,此时也急了。看皇帝的架式,郕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太医们是别想有好了。
不料朱祁钰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查吧,是谁下的药,下的是何种毒药,怎么下的毒。
查不出人来,那你们这些太医就是从犯。”
太医们闻言,心里也是苦楚难言。皇帝一句话,就定为了下毒,根本不听太医们讲医理,讲脉案。
而且朱祁钰也不走了,就在内室坐了下来,盯着太医们干活。
过了不到小半个时辰,陈循、王文等在京三品以上的重臣全部到齐,都挤在前厅等待消息。
朱祁钰只得出至前厅,接见大臣们。
大臣们还未开口,朱祁钰已经声泪俱下:“你们说这是何苦呢,寡人暂代君位,全是形势所迫,只因社稷危在旦夕。
别无选择之下,我这才接受众爱卿推举,暂时替兄长代理国政。
寡人一片公心,从来没想过占据权柄以谋私利。怎么就有这么一群黑心之人,打败瓦剌才堪堪一月,就已经容不下我们一家人了。
先治死了见济,然后再治太妃、王妃,不等明年过完,寡人也就得被送去见列祖列宗了。
算了算了,这个皇帝我不当了。正好岷王、襄王都在京城。扶太子继位也罢、立襄王为帝也好,你们随便弄吧。
明天我就带着全家启程,回齐国去就藩。只求你们留我一条性命,就足感尔等忠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