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回道:“按照朝廷制度,一旦有人敲响登闻鼓,是必须由圣上亲自召见的。咱们也可以不接奏疏,直接报知圣上。
由圣上决定接不接见,若是接见,到时候由那个杨埙亲自将奏疏呈上即可。”
魏骥回道:“还是接吧,大明门外百姓越聚越多,那么多人都看着呢。再说也得让圣上知道奏疏的内容,才能决定接下来如何处置啊。”
于是王文点点头,命人接了杨埙的奏疏,快马送往甘泉宫,至于杨埙,则被命令回家等候答复。
但是杨埙却不肯离开,依旧跪在大明门外,数以千计的百姓则聚在周围看热闹。
若是平时,倒未必有这么多人。但皇帝的报纸一经问世,引发了京城百姓的普遍关注。
主要第一期的报纸上,就又是皇帝的罪己诏,又是对兵变的定性和处置,还有废藩王、封藩王等一系列事情,让人想不关注都很难。
却说朱祁钰今天起床甚早,在青云阁中处理完政务后,正留下了何宜、高瑶、王献在那里闲聊。
然后杨埙的奏疏就被送了上来。
朱祁钰看过一遍,不禁大感惊异:这有点可怕啊,历史上好像真有杨埙这么号人物,朱祁镇在夺门复辟之后,卸磨杀驴,将袁彬关入了锦衣卫诏狱。
而且朱祁镇还因此创造了那句名言:任汝治之,但以活袁彬还我。
也就是任你们锦衣卫严刑拷打,只要给我的救命恩人袁彬留口气儿就行。
然后油漆工匠杨埙跑去敲登闻鼓,写奏疏替袁彬打抱不平,也被塞进了诏狱,打了个半死。
哎,没想到啊没想到,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如今依然在发生。虽然时殊事异,但弯弯绕绕杨埙还是为了袁彬敲响了登闻鼓。
朱祁钰略一思索,便将奏疏递给了何宜。何宜看看,又递给了高瑶。
几人都看过之后,朱祁钰问道:“你们说该如何处置?”
王献回道:“按照朝廷制度,圣上还是需要亲自接见的。否则百姓便会有所质疑,舆论也会对圣上不利。”
高瑶却反驳道:“可是杨埙本应回家待召,但他却依旧跪在大明门外,分明是有逼宫嫌疑。
若是轻易许之,以后大家都有样学样,则置圣上于何地?”
朱祁钰笑着点点头:“行义,你说呢?”
何宜也笑着答道:“虽然朝廷制度规定,敲响登闻鼓者必须由皇帝亲自接见。但圣上未必一定要亲自见他,只要给出令其满意的答复,由他自己撤销面圣诉求即可。”
高瑶问道:“那他有逼宫嫌疑,这点如何解决?此例一开,随便来个人就敲击登闻鼓,然后往大明门外一跪,那还有完吗?”
何宜笑道:“金英、兴安的罪状已经审结,三法司也已经正式定罪,就差行刑了吧。”
朱祁钰点点头:“嗯,也对,我记得刑部已经将处决名单报了上来,被我暂时压下了。
把名单取来,我立即给他们勾决了吧。”
王献闻言,立即便去取来名单,朱祁钰御笔一挥,便给显赫一时的两位大太监画上了句号。
这时高瑶也琢磨明白了,还是自己的老乡兼前辈何大学士够狠,杨埙不就是敲个登闻鼓,在大明门外跪一跪嘛,你就要当着人家的面前凌迟两位大太监。
就算杨埙胆子大,不怕这种血腥场面,但是太监那种尖细嗓音,在那里一边被凌迟,一边哀嚎,也比较刺耳朵的吧。
朱祁钰却不在乎这些,反而对众人笑道:“报纸这个东西,办得比我想象中成功。才出了第一期,就有如此反响。
第二期的主旨,我也想好了,就讲开海禁,下西洋。
至此这些东西和普通老百姓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