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昌伯孙忠,我的天啊,这我和他有什么可说的呢。我让他们全部去凤阳,他们也不去啊。
如果我让他们去住凤阳高墙,那是我不对。
但我是让他们去住凤阳皇宫啊,他们想把凤阳皇宫怎么修缮改建,要多少银子我给。
反正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接下来就只能你死我活了。”
林香玉取过一套常服,委婉地劝道:“夫君还是赶紧穿衣服吧,那会昌侯一把年纪,就是赖那里不走了,咱们又不能把他打出去。
夫君是咱家唯一的成年男丁,您不去谁去呢。”
朱祁钰只得起身穿好衣服,来到南厅。
林香玉上完茶,便退出去了。
厅中只剩下朱祁钰与孙忠。
两人聊了几句家常之后,便进入了正题。
孙忠率先说道:“陛下,这次三皇子遇害一案,不知您将如何处断?”
“哦,三皇子是我的亲侄子,我岂能善罢干休。更何况,奸人还想栽赃嫁祸于我。幸亏小太监张敏等人及时察觉,不然一旦这盆脏水泼到我的头上,天下人会怎么看我啊。
我刚刚已经派锦衣卫指挥门达、逯杲去接手刑讯了。会昌侯放心,最多不过两三日,便能揪出幕后主谋,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会昌侯闻言,手一抖,将茶杯掉在了地上。
地上铺的全是汉白玉石,并没有地毯。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茶杯四分五裂,茶水更是洒了一地。
孙忠连忙跪下告罪。
朱祁钰也不说让起,只是任由孙忠跪在凉地上,然后冷冷地问道:“会昌侯何故如此惊慌?”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然而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孙忠知道再装糊涂也没有用,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启禀陛下,那尚膳监掌印太监金英自打进宫,便在太后身边服侍。
如今金英涉及下毒一案,微臣怕他狗急跳墙,胡乱攀咬,从而牵扯到太后。”
朱祁钰冷笑道:“虽然案子还没审完,但也不是一点东西都没有审出来。至于尚膳监的宫人毒害三皇子,是为了嫁祸于我,这点已经是确凿无疑的了。
那么问题来了,金英到底是受谁指使的呢?会昌侯说金英不是受太后指使,我愿意相信会昌侯。
可是会昌侯也知道,这内廷之中,能指挥动金英的,也就只有太后和恭让皇帝了。就算是两位皇后的话,金英都未必会听。
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孙忠听明白了,皇帝这次铁了心了,要么金英是太后指使的,要么金英是恭让皇帝指使的,必须在这两个结果中选一样。
孙忠又壮着胆子问道:“敢问陛下,将对主谋之人如何处置?”
“公诸天下,是非功过,由天下人评说吧。”
朱祁钰紧接着又补充道:“我受点委屈没什么,不过我母后被奸人所害,一旦查出真凶与主谋,我不管他是谁,必夷其三族。”
闻听此言,孙忠顿觉地上更凉了。不仅地上凉,后背还发冷。
不过孙忠在来之前,就已预判到了这种状况。
孙忠此行,本就是来找皇帝谈交易的,看看到底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让皇帝放孙家一马。
这里面最最重要的是,孙忠想让皇帝放孙家一马,而不是放孙太后一马。
孙忠想弃车保帅,和孙太后进行切割。
迄今为止,孙忠已经是继魏骥、陈循之后,第三个要放弃孙太后,进行弃车保帅的了。
前几日孙忠进宫,已经劝过孙太后了,结果孙太后死活听不进去,非要和皇帝对抗到底。
解决不了问题,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