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和崔衍回到家的时候,正是早春的午时,温暖的阳光洒满大地,绿色的草儿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吉祥看着朱红色的大门上金光闪闪的“大善之家”的牌匾,从荷塘镇带来了临安,吉祥觉得发生的一切就在昨天。
五年的戎马生涯好像只是吉祥做的一个不完美的梦,她多希望从梦中醒来后,他们还是荷塘镇的家中。可是,这不是梦,家园已经沦陷,永远回不去了。五年大大小小的战斗,是她和她的同僚们用鲜血和生命一枪一剑打出来的。国破家亡,故人生死别离,一切不复从前。
吉祥他们加入镇北军后,曹聪和刘望也在江宁府等着朝廷的旨意,他们这五年来为了躲避金人的追击,跟着朝廷,频繁的更换地方,最后定都在临安府。
曹聪现在已经是三品大理寺卿,刘望是从四品户部侍郎。每天忙碌着朝廷的事情。
王老先生的儿子没有逃出来,为保卫曹州城已经殉国。
王安在城破的时候,骑着吉祥给买的千里马,在敌人混乱时,逃出了城。
他也不知道何去何从,吉祥曾经告诉他,王家村离官道很远,让他有危险先去胡苏庄园避一避,等金兵撤离以后再想办法离开。
他打马走小路很快到了胡苏庄园,没想到丁宴也在,杨嵘在和金军的战斗中受了伤,正在胡苏庄园养伤。庄园虽然卖了,地窖里还有粮食和药材,他们搬出来放在堂兄家的地窖里,在那躲避了一段时间。
等杨嵘养好伤,他们商量着上路,揣摩金兵向南进攻的路线,避开走小路,到了齐州明月山庄,曹聪的父亲也逃了出来,齐州知府在金军到了城下时,未战就投降了,曹明得到消息,连夜逃到明月山庄,躲在地窖里。
在几个人商量着怎样躲避金人的军队时,曹明说:“马或马车是不能用,我们只能装成逃难的百姓,才能通过盘查。”
“金人这狗东西也很奇怪,打下一个城池自己不管理,委托汉人管理,我们只要装成逃难的百姓,很容易躲过。”杨嵘想着父亲阵亡,金人侵占中原势如破竹,朝廷的多数军队等同虚设,恨得银牙咬碎。
“明天让刘盼找几身衣服,我们就出发。”丁宴瘦得脱了形,杨嵘为了保护他伤着了胳膊,再也不能拿剑了,他心里难过。
杨嵘却很看的开,她在镇北军中待了十多年,大大小小的战斗打过无数次,在战场上,受伤甚至死亡是很正常的事情,她这些年平安无事,都是父亲和哥哥的保护才得以安然无恙。
看着丁宴愧疚的样子她劝解道:“我受伤这点伤算什么,想想殉国的同胞我们幸运多了。人活着就好,我不能拿剑我还能做别的事情。”
杨嵘自己说完,愣了一下,“唉,我除了拿剑什么也不会做,我以后会学,放心吧。”
丁宴看着以前说话都不走脑子的杨嵘,突然一下长大了,家国破碎,父亲阵亡,一下让无忧无虑的杨嵘一夜成熟,丁宴心里不免有些心酸。
还劝丁宴:“你也要振作起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一切可以重来,我们到了江南,你想继续为朝廷效力,咱们就去找朝廷,如果不愿意,咱们就去吉祥家,她总给我们一口饭吃。”
杨嵘说的话,把心情不佳的曹明和王安都逗笑了。他们为朝廷的不作为无奈,又为金人占领国土而义愤填膺,可惜他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没有拿起武器上战场的气魄,心里很郁闷。
他们三个人,穿着刘盼给准备的衣服,带着吃食水囊就上路了。
杨嵘右手受伤,左手还能用。就找了根棍子。能拐棍也能当武器,一路上他们躲开金人的部队,走小路和人少的地方,也算顺利。
两个月后,当他们站在临安府吉祥家的大门口时,镖队的王大伯差点把他们当做要饭地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