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未看過冼玉一眼。
望雲有些抱歉,冼玉拍了拍他的肩,沒在意。
經歷了一場劫難,他們對這個秘境都有許多疑惑。
「小師弟,你怎麼會在這裡?我給你傳音也沒有消息,你不知道,歷練中途出了好多事……」
「我知道。」
鄭盛凌瞥了一眼冼玉,下一刻,他把身上的黑袍掀開,露出自己的手臂——
一道傷痕自上而下幾乎貫穿了他的整條胳膊,血肉模糊,傷口深到甚至能看到骨頭。
望雲倒抽了一口氣。
那道溝壑傷痕一路蔓延,鑽進鄭盛凌的肩膀處,他雖然只展示了一條胳膊,但也能猜想到他身上其他處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怪不得鄭盛凌沒有給望雲回音,他應該是受了重傷,好不容易才逃到這裡來休養的。
但鄭盛凌好歹也是元嬰修士,又有鳳火精魄,這裡面的妖獸就算是集合在一起搞圍毆,也不至於傷得這麼慘烈。
能把他傷成那樣的……
但鄭盛凌似乎並不想多說。
他放下袖子,望向冼玉的目光裡帶著些許嘲諷,「剛才若不是我放火,只怕你們早就葬身蛇口了。」
冼玉聽到前半句,還在想他應該也遇到了那條蛇。聽完後半句,頓時有些不爽。
他對小孩子一向寬容。
但熊孩子和鄭盛凌除外。
「仙君於『口中救人』的本事,讓我等十分敬佩。」他冷冷淡淡地嘲諷了回去,「日後,我一定在修仙界裡多多宣傳仙君的美德。」
這是在諷刺他只靠嘴皮子說話,畢竟如果不是顧容景想到縱火燒山的辦法,冼玉又以銀磷粉引燃大火,想必鄭盛凌現在連嘴巴上救人的機會都沒有了。
「……」鄭盛凌聽出了他的雙關意,臉頓時一黑,「放肆,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和我說話!」
「巧了,這句話我剛才還和秦亭說過。」冼玉懶得慣他的臭毛病,「仙君想學我,也不至於求索至此吧?」
這話說得太欠揍,鄭盛凌臉都氣紅了。
「誰學你了,臭不要臉!」
眼看著兩人就要吵起來,望雲一個頭兩個大,兩處拉架,「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少說兩句吧……」
「他也配?」鄭盛凌嗤笑一聲,「你說這句話,足以叫天下的同道中人都為之不齒。」
「修道不論高低,只在本心。」這句話冼玉一字不差地還給他,「你說這句話,才足以叫天下同道中人都為之不齒。」
「你!!」
這招對別人有沒有用冼玉不知道,但反正鄭盛凌看樣子是快氣死了,恨不得衝上去干一架,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最後還是因為身上有傷,硬生生地被望雲給勸住了。
「你們兩個怎麼火氣這麼大,消停會兒吧。」
望雲焦頭爛額,餘光里瞥見顧容景坐在一旁,出神地望著某處,不知在想什麼。
「顧道友!」他忍不住喊道,「你別發呆了,快來勸勸你師父,叫他們別再吵架了。」
顧容景回過神來,「我只是在想,再遇見那條蛟蛇該如何應付。」
一提到這件事,剛才劍拔弩張得恨不得扭打到一起的兩人,忽然齊齊安靜了下來。
顧容景說得沒錯,剛才生死之間能逃離只是僥倖,雖然看不透那條蛟蛇的修為,但也不影響人家翻個身就能把他們活活碾死。
「秘境要到後日辰時才會重新打開。」
鄭盛凌收起了盛氣凌人的氣勢,冷淡道,「他們不會讓我們活到那日的。」
「他們?」冼玉敏銳地捕捉到這兩個字,「你說的他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