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容景握的是他的手腕,拽回來的力道很大,冼玉險些摔到他懷裡,但是卻不疼,連個印子都沒有留。
「髮簪呢?」
他聽到頭頂傳來顧容景詢問的聲音。
「……在的。」冼玉訕訕地從袖子裡摸出來,給他看,「剛才有點事,就先拿下來了。」
顧容景只瞥了一眼,目光又落到他身上。
「師尊嫌棄?」
他低聲問。
「……沒有。」
「不是嫌棄。」
顧容景點了點頭,「那就是生氣。」
冼玉沒有說話。
他道:「不生旁人的氣,卻生我的氣。」
這句話聽得冼玉心酸,一時間不知怎麼跟他解釋。顧容景沉默,像是牽著風箏線一樣握著他的手。
師尊曾經和他說過,顧左右而言他,言語眼神躲閃表情為難,是因為尷尬。
但是沒關係,師尊不說,他可以主動來問。
「剛才,是不是我回答得不好?」他像個學生一樣,專注地望著師尊,期待他會給出難題的指示,「是我說錯什麼話,所以師尊不開心了?是徒兒愚鈍——」
「……不是。」
冼玉知道,知道就像蘇染說的,他永遠不說,顧容景永遠不會懂,他不會怪罪師尊為什麼突然翻臉,他只會回頭去尋找是不是自己的原因。
因為重視,所以才格外小心翼翼。
冼玉鼻頭一酸,忽然覺得很委屈。他委屈的是,自作多情會錯了意,可是卻要顧容景來承擔後果。好像一直都是對方在遷就他,包容他自以為是的臉面。
「其實,我就是想問問你。」出乎意料的,冼玉頭一熱,直接問出口,「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之間除了師徒之外,還會不會有其他的可能?」
出乎他意料,顧容景毫不停頓地反問:「道侶嗎?」
「……」
冼玉整個人都僵硬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訕訕地問,「你怎麼會想到這個?」
他都做好了顧容景會傻乎乎追問他半個時辰的準備,但是萬萬沒想到對方上來就是一個直球,冼玉完全傻住了。
「師尊之前和我說過藥王仙和蘇染的事。」
其實那時候他隱隱感覺到師尊好像在暗示什麼,只是冼玉不說,他也擔心是自己會錯了意。
他反應這麼平靜,冼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乾巴巴地問:「那你現在知道了,是什麼想法呢。」
萬一顧容景等下來一句,我想過了覺得還是不合適,我們還是做師徒吧。那他直接可以從枯木崖上跳下去了。大不了隱姓埋名再躺一回冰棺,過了百八十年還是一條好漢。
「可以。」
「???」
冼玉瞠目結舌,「可以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可以?!
「就是……可以。」顧容景也愣了半天,訥訥地補充道,「做師徒好,做道侶也好,做其他的都好。只要師尊願意,我沒有什麼不可以。」
這一下反而給冼玉整不會了。
顧容景確實沒有拒絕,而且他還同意了,但是好像同意的理由並不那麼讓人高興。
「只要我願意,那做仇人也可以?」
他立刻皺了眉,反應很快,「啊,這個不可以。」
冼玉:「……」
「你是不是沒有理解?」冼玉都有些頭大了,不知道怎麼給他解釋這其中的區別,「道侶和師徒是不一樣的……」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顧容景打斷了,「我知道。」
「我知道道侶是夫妻,但師徒之間是恩情。」他默了默,看冼玉沒有反駁,繼續道,「這兩者我分得清。所以,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