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的六个人都没有动身,只看我一眼便都该干什么干什么。
桃红对陈灿灿说:“别用热水,拿雪给她擦,擦活血了,再用温水。厨房里留了粥,水仙,你去拿。都是落难的姐妹,没准哪天也有求人的时候,我最看不得你们这样!”
陈灿灿端了一盆雪进来,桃红扶我坐到椅子上,再拿张凳子把我的两条腿放上去。
“紫巧,你也来,陈灿灿擦左腿,你擦右腿。”
腿渐渐的发麻,如同千万个虫子咬我,我要跳,桃红按住我:“忍住!不然可要落下病根。”
汗,也许有泪,流满我的脸。
桃红拍拍我的头:“是个惹人怜爱的。你也得对得起自己的容貌不是?这天底下,除了自个儿还有谁知道你的冷暖?”
是,都是聪明人,唯有我是个傻子。
我死命的抓住椅子的扶手。
我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你最勇敢,你要坚持,这个游戏只有你自己才能帮自己!
整个冬天我们都在学习。
桃红管着我们的起居,也教我们唱曲。她对我很好,只除了罚跪那一次,有一次她说她一个很好的姐妹和我长得像。其实我不爱自己这张脸,太娇弱的美,好像不能长寿的样子。我比较喜欢陈灿灿,她长得很健康,有点像过年贴在门上的玉女,娇憨可人。
我们屋里的那个紫巧,也是这种类型的,脸上带着婴儿肥。
温红小阁真是什么类型的美女都有,可以说是一个大型的美女超市。
陈灿灿的力气大,她学了箫。我学的是琵琶。
“以为自己是王昭君呐。”紫巧笑话我。
她看不惯我,很正常,哪里都有勾心斗角。
我让陈灿灿教我简单的拳法,必须锻炼啊,如果以后有机会逃跑的话,或许用得着。
我上学参加高考都没这么上心过。
每天晚上睡觉前把那三个人的面孔在心里过一遍。我在长大,在重新发育,我害怕我忘了。
真应该叫那个半吊子神仙把胤禛的脸也给我看一下,我也有个念想。
我的刺绣学得最好,陈灿灿发育了,她大我一岁,我给她做了个简易文胸。
至于唱曲和琵琶,我是倒着数的。
大姐在抽查我们的学习情况后摇头,对桃红说:“可惜了你费在她身上的功夫,是个木美人。”
没有技能就不会上岗,我心里排斥所以不花心思去学。
陈灿灿的嗓子粗,她尖着喉咙唱,大家就笑作一团。连大姐都笑:“这孩子,没带吃饭的家伙。”
过冬那天来了贵客,大姐叫我们换上最美的衣服坐在屋里等。我们屋排在最后,因为我们屋里的都是新来的,年纪偏小,大姐怕我们怯场,故而将我们排在后面。
陆续有人回来,似乎没有好消息。
大姐的脸色想必难看。
天已经擦黑。因为担心被转手卖掉我中午吃不下饭,胃里胀着气。以前到了这个时候我都饿得很,正在发育的身体需要大量营养。不过今天我没有胃口。
每个人都等得肩膀酸痛时,桃红来了。在我们走向前院小楼的路上她偷偷嘱咐我:“好好的弹,前边一个也没选上。”
二楼的富贵厅,我第一次来。这也是我第一次来温红小阁对外营业的场所。我很厌恶,心里发堵。
陈灿灿低声说:“有人要买我们?”
“是。”我低声回答她。
“我不想走。”
“那就唱歌。”我想了一下,又对她说,“可能要挨打。”
陈灿灿还想说话,桃红警告的盯住我们。我们两个一起闭嘴。
八个人在富贵厅的东偏房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