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揣測是揣測, 也不至於鬧到拔劍相向的地步吧??更何況躺在地上的還是個柔柔弱弱、長相十分美艷的女子……
「發生什麼了?」鄭盛凌連忙擋在她面前,手掌虛虛地抵在劍刃處,好聲安慰, 「顧容景,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先把劍放下。」
姜溫韻順勢去將那女子扶起來,顧容景橫劍指著,不管鄭盛凌怎麼勸,都不願放下。
鄭盛凌無法,只能把目光投到冼玉身上,疾言厲色道:「顧容景,你有什麼仇有什麼怨不能等會兒再說?我們幾個人看著,難道還能讓她跑了不成?難道你沒看見你師尊已經很不舒服了嗎?你還不過去看看!!」
這句話仿佛是佛殿前和尚手中、有著鎮定回魂功效的金鈴,顧容景手腕顫了顫,回頭瞥見冼玉蒼白的神情,他的臉色終於有了些鬆動,劍鋒也慢慢地垂了下去。
「師尊。」顧容景默默地抬起那隻乾淨的手,輕輕拂了拂冼玉的髮絲,「哪裡不舒服?」
啪——
空氣中傳來一道沉悶的聲響,冼玉將他的手打了下去。顧容景抬起眼,捕捉到冼玉眼底嚴厲的情緒。
「你是在做什麼?」
話音落下,顧容景指骨泛白、握著劍的手背拱出兩道青筋。
「難道不應該先問她做了什麼?」
他低著頭,看起來是臣服的姿勢,可是說出口的話卻鏗鏘有力、不卑不亢,「師尊未親眼見到實情,張口就拷問我做了什麼。難道對於師尊來說,我還沒有一個外人可信?」
這話說得冼玉一堵,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做了什麼?好啊,我倒是想問問我到底做什麼了?!」蘇染聽到這話,忍不住氣憤地推開了姜溫韻的手,怒聲道,「主——道君身體不適,我在一旁照料有何不對?!」
「照料?」
顧容景回頭,目光如冰,「你所謂的照料,就是寬衣解帶、耳鬢廝磨嗎?!」
眾人:「……」
冼玉忍不住扶額,耳朵里陣陣嗡鳴聲。到這個時候了,他想的竟然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顧容景和蘇染之間積怨已經如此之深;而是顧容景竟然知道耳鬢廝磨是什麼意思……他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
事到如今,姜溫韻和鄭盛凌哪兒能不知道他們之間出了什麼誤會?只是冼玉畢竟已經是個大人了,說難聽點,他說不定比兒子都能娶媳婦的姜溫韻還大呢,身邊出現幾個紅顏知己也是情理之中,就連鄭盛凌都不覺得有什麼,反而還替冼玉有些尷尬。
這感覺就像是早年喪妻的父親好不容易把兒子拉扯大,正想著再續一房弦時卻被當場撞破,這兩人還撕得不可開交……
鄭盛凌咳了兩聲,未曾打過交道的紅顏知己,和冼玉一向珍視的關門弟子,於情於理,他當然都更偏向顧容景。
「這位姑娘,不然您先出去喝杯茶……」
他想的是眼下情緒上頭,誰都不知道自己能說出多難聽的話,不如先把這兩人分開,他到時候再好好開解一下顧容景,讓他接受自己可能會有個師娘的事實。
但是蘇染聽到這話,反而怒從心頭起,「憑什麼只讓我出去?別說耳鬢廝磨了,更親密的我們也有呢,你又算什麼東西,來過問我和他之間的事情??」
鄭盛凌心道糟糕,卻來不及阻止了。
「你說我是外人?這才是可笑至極!」
她冷笑一聲,「我和他早在五百年前就相識相知,五百年前……你怕還只是酆都鎮碑石下的一隻孤魂野鬼罷了!!」
我和他早在五百年前相知!
你不過是酆都下的一隻孤魂罷了!
這一字一句,把冰冷無情的事實拍在了他的面前:就算冼玉在冰棺之中被封存了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