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眼睛和耳朵,柳無名更相信自己的劍。他修道數百載,妖魔可以逃過他的眼睛,但是逃不過他的劍。
到底是什麼身份,一試便知。
冼玉張了張嘴,有些無語,「……我為什麼要和你比。」
他都沒吃早飯,打什麼架?
「你當然可以不和我比試。」柳無名道,「但是洗髓池和劍閣的事情,就此作罷。」
「那就作罷吧,反正我也不想管這些破事。」
柳無名:「?」
沒等他反應,冼玉已經轉身朝屋裡走,一邊擺手一邊打哈欠,「容景,送客。」
「???」
柳無名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預想到的情節是一樣都沒發生,他張了張唇,「等等!我聽師妹說你經脈受傷,洗髓池說不定可以治好你的舊疾,你辛辛苦苦跑這一趟,不就是為這個嗎?」
冼玉置若罔聞,眼看他已經快要走到屋裡去了,顧容景在外攔著,面容肅穆,看著下一刻就要把他攆到外面去。
他敗下陣來,只好道:「你若是同意,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眼看著冼玉從屋子裡探出一個腦袋來,直勾勾地盯著他,柳無名腦海中忽然警鈴大作,危機感十足地補了一句,「但是不能太過分,也不能違背道德。」
冼玉這才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不過分,當然也不違背道德。」
柳無名:「……」
怎麼感覺被坑了。
「放心,我的要求並不高。」冼玉道,「聽說劍閣中藏著數千萬把好劍,我挑一把帶走,這不過分吧?」
顧容景一愣,冼玉向來是萬物皆可為劍,用什麼都一樣,從來不拘泥形式。他開這個口並不是為他自己,而是為了……
「我不需要劍。」
他皺了皺眉,固執道,「現在這個就很好。」
「聽話。」
冼玉眼神淡淡,扼住了他的話頭。
向來名士配名劍,凡間還有句俚語,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呢,冼玉已經是大乘期的修士,用不用劍沒什麼要緊的,但顧容景卻不同。
向來資源都掌握在上層手中,只要這世上對異族的歧視未消,顧容景就算是再有錢,也買不來一把真正合心意的兵器。對於他來說,用一把好劍能帶來的收益,大得多了。
之前是家裡沒條件……
但前兩日他無意中看到,自己的劍刃邊緣已經微卷,想來顧容景的也好不到哪兒去。
這不正好,剛一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了。
柳無名也沒想到他提出的要求這麼普通,頓時愣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我答應你。」
「既然如此,那我可提前說好了。」
冼玉道,「打不過我可千萬別哭鼻子。」
柳無名被他這話說得又無奈又好笑,「放心吧,比試歸比試,這點道德我還是有的。」
說罷,他秉心靜氣,一劍出鞘。
看在他還是個金丹期的份上,柳無名這一式平平無奇,只是最基礎的出招。冼玉知道他看輕自己,但也不著急,一劍對擊,兩人的鞋履在地上推出一道淺淺的塵土。
初來十招,柳無名功底不錯,再加上有智有謀,出招不魯莽,兩人對的四平八穩,與其說是在比試,倒不如說是試探。
冼玉雖說底子優秀,但畢竟經脈已斷,又躺屍了五百年,正兒八經要應付柳無名這種幾百年來一直勤加苦練的修士還是略微有些吃力。
而另一邊,柳無名心中已經起了驚濤駭浪。
他出招雖不兇險,但劍劍精巧,格外沉穩,極少露出破綻。但冼玉對招卻一直遊刃有餘,速度極快、見招拆招,雖然看起來不花里胡哨,但只有內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