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說這妖屍行動敏捷,專克他的路數。這幾十個來回下來,他全靠著過硬的身體素質強撐,但正兒八經打起來,他絕對占不上什麼便宜。
所以,從何處下手是個難題……
他還在思索時,冼玉已經提劍而上了。
和他霸道力重又並不靈敏的刀法相比,冼玉執劍更為靈動,行動靈敏,柔韌性高。他一身白衣,長發高高豎起,站在原地,三十個回合內,妖屍都碰不到他的衣角。
輕巧靈動得仿若一隻蝶。
「我說……」他一個漂亮的下腰、躲過致命一擊,緊接著兩步躍起,飛到他身邊,這樣一套下來臉不紅氣不喘,還能氣定神閒地和他聊天,「顧道友,你就真打算作壁上觀?不來幫忙?」
男人這才回過神,提刀上前助戰。
「顧道友,」冼玉一道劍氣險些劃碎妖屍的眼睛,順口問,「你修行多久了?」
那男人順勢躲過一掌,實在是不明白,這人為什麼打架還能打著打著聊起天來。
「……十五年。」
他悶聲回答。
十五年?那豈不是五六歲就開始修煉了?
「我也差不多。」冼玉彎了彎唇角,笑中帶著深意,「不過我看你的刀法,和我相比……」
「倒是差得挺遠呢!」
話音落下,冼玉一劍挑開他的刀,右手一掌凌厲劈下,妖屍來不及躲避、硬生生地朝著刀口撞了過去!!
呲——
這一刀斬破了妖屍的脖頸,濃黑的血像是瀑布一般地噴了出來,濺在顧道友的一身黑衣上,倒是相得益彰。
妖屍捂著傷口痛苦地嚎叫了一聲。
顧道友怔在原地,目光凌厲地掃向他。
「道友好刀法。」始作俑者渾然不覺,還能笑眯眯地誇他,「元嬰期的妖屍都能被你傷成這樣,可見剛才你還未使出千分之一的實力啊。」
聽著像是誇讚,可是從他的嘴裡冒出來,心頭就忍不住直躥火。
男人握刀的手緊了緊,心底止不住的怒意。
剛才那一招他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對方故意讓給他的。
他預想得沒錯,這人根本沒有半點信譽可言。半柱香之前還承諾自己絕不『搗亂』,確實沒有再搗亂,他是換了另外一種方式——
給他餵招。
就跟餵三歲小孩吃飯一樣,創造時機,讓那妖屍撞在他的刀口上,末了還要誇讚他幾句。
沒幾個來回,那妖屍就已傷痕累累。
只是這一招一式,一句一詞,像極了挑釁。
兩三次下來,如果說剛才只是心有不快,那他現在就是真正的惱火了。
他幾步上前,掌下帶著幾分怒意的靈力,銳利之風掃過,冼玉側身躲過,卻被他一把按在角落粗糙陰冷的牆壁上,那把沾染了血氣的鋒銳刀口,冷冰冰地抵在他的脖頸處。
「你有病?」
他眼底滿是怒火。
「又怎麼了?」
冰涼寒意侵染著皮膚,冼玉眼睛微彎,一點也不著急害怕,輕聲道:「拆你的招不好,我給你餵招當作賠禮,這樣也不好嗎,顧道友?」
果然!
這老狐狸,剛才分明就是故意的!!
顧道友咬緊了後槽牙。
他活到現在,獨自闖過這麼多年的風浪,邁入金丹期的每一步都履步維艱。他從不與人交際,也沒人敢和他打交道,唯獨、唯獨眼前這個人——
他甚至不知道冼玉到底有什麼目的。
「別再來招惹我。」這大約是他生來頭一次對別人說這麼多的話,情緒上頭,字字咬牙切齒,「最後警告你——」
話音未落,冼玉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