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在我迟到的时候,连续不断地为我输送了六分钟的死亡目光,可歌可泣。
他祖父或是觉得气氛说不出的微妙,深入话题:“都做了哪些让你感动或者映象深刻的事?”
——不让我呼吸算吗?
盛千夜觉得这题也忒难答了点儿,和坐得笔直的男人对上视线,只觉制冷空调满身满眼都写着“答不好就等着吹一年空调吧”。
她抖了一下,没办法,只能胡诌。
“大概也许可能是,在我想喝热水的时候往剧组运了二十个巨型热水机……吧。”
太难了,此题会答,保送清华。
听到这个回复的傅修:……
那倒也没必要。
他祖父一向认为,员工的忠诚度和满意度对企业有很大的影响,而傅修的性格自小就叫人担忧,总是冷着一张脸,看着就不大好惹。
所以他们才会经常往公司跑。想看看他是否能处理好公司的关系和氛围,也常劝他不要那么有攻击性,毕竟老人总是操心。
祖父微叹息着说:“积怨过多对公司发展是很不好的,希望你们有意见就直接提。”
盛千夜心头一跳,启了唇,觉得自己有很多话遏制不住地要往外冒,结果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音节,她看到傅修动了动身子,眼眸轻轻眯起。
她力挽狂澜千钧一发地把发言咽回去,咬牙切齿地温柔开口——
“我没有任何意见。”
……
好不容易下了车,她觉得今晚最幸运的是没有上车的助理。
为什么没有人在进公司前告诉她,身为华彦的员工,还得上应付傅修祖父母的选修课?还必须高分通过滴水不漏?还得昧着良心切实又不真实地给予夸奖?
盛千夜迎着晚风感慨:“如果不是钱多资源好,谁又愿意给制冷空调打工呢?”
这话正巧落进下车买东西的男人耳边,傅修顿了顿,再抬头,她已经消失在门口。
/
一周后,盛千夜手臂上伤口拆了线,又加急赶回剧组拍戏。
休息时她坐在躺椅上,不免想到受伤那天自己也是急喇喇地去公司开会,暗慨幸好出了公司就看不到制冷空调了。
休息室门轻微吱呀一声,在她脑中被大卸八块的男人走了进来。
盛千夜:……??
傅修扫视一圈她的休息室,这才道:“怎么就你一个?”
“这是公司给我申请的个人休息室啊,”盛千夜脑子里问号越冒越多,“有别人那不是完蛋了吗。”
大概是觉得自己对旗下艺人实在知之甚少,傅修也有短暂的沉默。
他转头走向门口,正当盛千夜祈愿他能打开门离开自己的时候,男人提了张椅子,在她身旁不远处坐下。
盛千夜咳嗽了声:“有什么事吗?”
什么大事值得老板您不辞辛劳地跑来休息室加剧我的ptsd?
傅修瞧了她一会,欲言又止,喉结上下滚动。
他的注视天然让人不自在,盛千夜等得浑身发麻,斟酌了一下,决定主动出击:“我没有逃税。”
傅修蹙眉:?
她又说:“也没有做假账。”
“……”
“更没有做危害公司利益的事情。”
“不是,”男人掩唇咳嗽了声,“你伤口好点了么?”
“心里的吗?”她以为这人终于对自己前阵子的所作所为有了良心发现。
饶是傅修也哽了几秒,侧眸问:“你心里有什么伤口?”
“太多了,一时片刻说不完。”
她戳了戳自己手臂:“你问的这个?”
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