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诚那辆宝马车已经开走了。
刚刚他要下车的时候看到宋明诚拥着董言言往这边走过来,那么娇娇小小的一个人,躲在他的大衣里,搂着他的腰身,娇嗔抱怨着对他微笑,亲亲热热地上了他的车。
甚至都没有往他这边看一眼。
于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解地问他,“家宣,你看什么呢?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任家宣回头对她笑笑,搂着她的肩膀进了候机大厅。
汽车渐渐驶入市区,司机顺手打开了车载电台,董言言一看快到中午了,就让他调到交通台,中午十二点有一档欣然的节目。
广播里传来一个听众依依呀呀唱歌的声音,笑点颇多,不但主持人听得忍俊不禁,就连董言言也笑弯了眼睛:电话连线这种现场唱歌的形式,很少有人hold住的,偏偏还有很多人乐此不疲地打进热线参与进来。
带着欢乐的心情听完了一首歌,广播里传来男主持人熟悉的声音,“好了,感谢这位观众,剩下的节目时间不多了,下面我连线一下我的一个朋友,让他给我们唱两句,请我们的导播把电话给他打过去。”
电话嘟嘟的响了两声接通了,女主持人嘻嘻哈哈地笑道,“家宣你好,李哲经常跟我们说你唱歌好听,抓紧时间给我们唱两句呗。”
任家宣拿着手机,闲闲地看着周围候机的人群,笑道,“我一个人对着手机在大庭广众之下神经兮兮地唱歌的样子会不会很傻?”
女主持人哈哈笑了,“没关系,你可以到洗手间去唱,那样更傻。”
任家宣笑笑,对着手机,随口哼唱了几句。
“花开花落的人间,曾有的思念,在那轮回转世中,注定的姻缘,烦恼有千万千,快乐在天外天,恩恩爱爱多少年,一朝相对无言——”
很老的一首老歌,但是他唱得很有感觉很有味道,比原唱还好听。女主持人意犹未尽地这么评价。
任家宣放下电话,关了手机,跟爸妈一起匆匆地走向登机口。
父母的千叮咛万嘱咐,不过是想他完成了学业,早点儿回家。句句嘱托里,还是带着遗憾。
他现在二十四岁,正值黄金年龄,如果回来做主持人的话,是发展事业的好时候,可是他执意要回去继续学钢琴:等他学成归来,至少还要四年,到时候他都快三十岁了,对于从事艺术行业的人来说,三十岁,做什么都有些晚了。
于屏深知这个行业的残酷,但是她也知道,要他放弃他现在唯一的生活目标,那何尝不是另一种残酷?从他三岁的时候她就开始苦心培养他,她想把他培养成全才,他也竭力做到处处都优秀,可是他今后的人生注定只能选择一条路走。
如果这样能让他找到生活的方向,她也只能尊重他的选择。
“家宣,你姥姥年纪大了,还等着抱重孙子呢,到那边有好的女孩,别忘了带回来给姥姥看。”她有些失落地说道。
任家宣知道,她这是看儿子大了,爱情事业都还没有着落,开始着急了。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这几年,他要拼出一番事业来给她看,他不再是那个只会逃避的大男孩了,他已经学会为了自己的未来筹谋。
董言言很久没有听过任家宣唱歌了,他的声音总有那种能让人的心瞬间柔软下来的感觉,像一个惹人怜惜的大男孩在漫不经心地哼唱,却字字句句拨动你的心弦。
这几年的风花雪月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在轮回转世中与她相遇的,也不是他,而是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
头有些晕,她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梦中,好像又回到十七岁那年,那漫天漫地飘飘扬扬的雪,那个在风雪中面不改色地给她唱歌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