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蘭花的香味又被晚風吹了過來,夕陽已經落到天邊,餘暉從窗外照了進來,落在阮棠的臉上。她覺得有點暖,連眼睛都熱熱的。
她能感受到吳普正直直地注視著她,不像是在表白,倒像是在求婚。
有些事不必說出口,他都已經猜得七七八八,也都考慮得清清楚楚,把她的所有顧慮都提前掃除。
阮棠爸爸剛生病的時候,其實正考慮離婚,因為媽媽有很成功的事業,身邊不乏優秀的追求者,而他連最基本的陪伴都沒給過她。
那時候爸爸摸著她的腦袋說:「媽媽很好,是爸爸不好,你以後要聽媽媽的話。」她搖搖頭說她想好了,她要幫爸爸完成他沒做完的事。
她肯定要走和爸爸一樣的路,所以她不交什麼朋友,也不太親近媽媽。她希望爸爸去世以後媽媽能有自己的新生活,不必太記掛她。
可是她遇到了吳普。
吳普是個讓人很難拒絕的人。
他熱愛所有鮮活可愛的事物,興致來了可以拉著別人跨越半座城市去吃一根手工冰棒。
大夏天的,陽光亮得刺眼,兩個人都走得口乾舌燥,別說是冰冰涼涼、奶香十足的手工冰棒了,就算是喝一杯涼白開,那也是如飲甘霖。哪裡算是那手工冰棒本身特別好吃呢?
偏吳普就是一臉「怎麼樣?我就算保證好吃吧」的得意洋洋,笑得比天上耀眼的驕陽還亮。
誰能拒絕得了呢?
她也是個自私鬼。
她聽沈老接完電話後隨口說起吳普的事,說是得找時間去博物館看看,下意識就說「我不想回家」。
她知道他是沈老的學生。
她知道沈老可能會帶她來吳普這邊養病。
她知道這樣做很自私,可她還是……想見他。
想見他。
很想見他。
柔軟的紙巾擦上了她的臉頰。
接著她臉上帶著的眼罩也被摘下。
她仍然只能看見吳普模模糊糊的輪廓。
吳普幫她把洇開的淚痕擦掉,嘆著氣說:「別哭,就算你不答應,我也不會怪你的。唉,你想想看,老天給了我一張這麼英俊的臉、給了我一顆這麼聰明的腦瓜子,哪裡肯讓我再有個比我厲害那麼多、還長得特別好看的女朋友,不經歷九九八十一難,肯定是不會讓我如願的!」
阮棠本來正哭著,眼淚一下子被吳普鬧了回去。
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她現在一定不好看。
「好。」
阮棠說。
這下輪到吳普說不出話了。
「真的嗎?」
吳普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抓著她的手確認。
「女朋友?」
阮棠點頭。
吳普說:「我怎麼感覺我酒還沒醒?要不你親我一下,讓我確定我不是在做夢?」
阮棠:「…………」
阮棠不理他了。
吳普知道女孩子臉皮薄,沒再鬧騰阮棠。他低頭一看,自己衣服上髒到不行,再看看自己剛睡了一覺的床,開始慶幸阮棠眼睛還看不見。
要不然對著這麼個髒不溜秋的醉鬼,誰能答應當他女朋友?!
吳普幫阮棠把眼罩和耳機都戴了回去,說:「你繼續聽你的文獻,我收拾收拾才帶你去吃飯。」
阮棠「嗯」地應了一聲,想吳普快點離遠些,免得他發現她心跳得比平時快那麼多。
吳普先把阮棠的被褥拆了抱去塞洗衣機里,又去把自己也從頭到腳洗了一遍,確定身上的酒味都沒了,只剩下清清爽爽的沐浴露香味,才抱著另一套簇新簇新的被褥去給阮棠換上。
路上遇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