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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完了。weNxUemi。Com
素称快手、又一向喜欢短篇的自己,居然会在一年跨度里写下这么一篇长达10万多字的小说,回头看去,自己都连呼侥幸。
其实当初开这个头时,我并未料到,它会写这么长,写这么久,我的意图,其实不过是想通过一个真实背景、虚构情节的故事,勾勒一个处在转型十字路口的时代,和这个时代里,同样处在转型十字路口的人。
清末的中国正处在这样的时代,旧的一切摇摇欲坠,却阴魂不散;新时代的曙光仿佛近在天际,却又是那么的让人捉摸不定,中国该向何处去?是“用夷变夏”、还是“天不变道亦不变”?如果变,向哪个方向变?在本书的背景时代、18世纪60年代初的中国,对任何一个中国人,不论他是饱学之士还是乡野村夫,是高瞻远瞩还是耳目闭塞,对此都显然给不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答案来:官兵、长毛、洋人,仿佛都威风不可一世,有可能君临天下,又仿佛根基摇摇欲坠,随时可能从近世中国的大舞台上一个跟头栽下去。
但对于那些“文人”,那些从小饱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知识分子而言,他们所思所想,却是力图给这个混沌之世指明一个答案,从而体现自己的价值,实现自己的理想,我们看到,王韬、容闳,甚至林正朝这样的人,都是这样想、这样做的。
然而作为无拳无勇的文人,他们自身的力量是不足以成事的,他们所想的,是“才为王者用”,是找到一个赏识自己、能让自己一展所长的“明君”,在故事所发生的这个歧路之世,他们的选择似乎很多:清廷,天国,甚至洋人,乱世之交,用人之际,他们都需要人才。
然而这看似处处通畅的歧路一旦走起来却仿佛处处此路不通:恪守正统观念的林正朝固然死得窝囊,自称“功名之士”,只要能一展所学、不在乎为北京还是南京效劳的王韬也处处碰壁,甚至思想出乎时人之上的容闳也在茫茫中华大地找不到用武之地。
我们看到,清廷也好,天国也好,他们求贤用贤的心是真诚的:在清方,上海那些颟顸油滑的“大吏”知道不拘一格用洋人,老谋深算的李鸿章甚至有意无意让王韬漏网,以保留日后用才的余地;在天国方面,他们每到一处就张榜招贤,干王对王韬、对容闳都礼遇有加,刘肇钧等将领也真心诚意地善待王韬,希望他留下,甚至对一心为敌、又一心求死的林正朝,他们也并不赶尽杀绝。既如此,歧路彷徨中的王韬、容闳们为何仍然报国无门?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我们看到,虽然许多清朝官员不失精明,但清廷的确已经腐朽,从苏州之役的闹剧,到上海弹丸之地的勾心斗角,都无不透出一丝末世的霉烂气息,太平天国席卷大半个中国,纵横十八年,决不是偶然的,这样一个腐朽的机制,势必难以包容王韬、容闳这样有能力、却又有“危险”的人才,因为这些人的思想领先于时代,对于一个已渐渐被时代步伐拉下的末世帝国而言,是很难理解、也很难接受的,史实中王韬始终未获大用,容闳虽得到曾国藩赏识,担负了选拔幼童赴美留学的重任,但这个本来很有意义的事业很快就由于官僚保守派的阻挠而中沮,愤怒的容闳重又站在清廷的对立面,并在几十年后勇敢地站在了共和革命的阵营中。
而太平天国,他们有勇气也有能力砸烂腐朽的清廷,但他们本身也很快腐朽变质,更可怕的是,他们陷入了狂热的宗教愚昧主义怪圈,妄图采用异想天开的神学体制统治世界,成为天下的主人。不错,他们张榜招贤,礼待士人,但这些人只能成为上帝教的驯服工具,承担为官长抄抄写写的书手,为将士说古论今的“先生”,军政大局很少垂询他们,就算垂询了,也未必放在心上;就算放在心上,也未必看得懂。书中王韬的意见书被刘肇钧遗失、忠王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