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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2 / 5)

披霞光,犹如一尊凶神。

凤岐或是听不懂他的话,抑或是根本没有听。他察觉到对方的怒意,下意识地抬起手揉了揉谢砚的脑袋。他安慰小孩子和小动物总是这个样子的。

柔软的手抚摸在头顶,谢砚如同被火灼了一般,蓦地后缩,怔忡了一下。

回家的船就在眼前了,凤岐心想,但他却感到有一股力量再拼命地阻止他前行。他的腿酸疼极了。

是谁不让我上船,是谁在耳边一直叫我往回跑?这个人是谁?凤岐昏沉地想。

谢砚已经不见了身影,他惶然后退几步,船上已经下来了一干人,直直朝他奔来。

“凤岐会在哪里……”陆长卿用力按住太阳穴,消瘦的双肩几乎撑不起青裘。他忧虑伤神,愈发病骨支离。

荒原客凝重地看着他,“寻了这几日,能找的地方已经找遍,没有阿砚的信儿。”

这样毫无头绪地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没有看好他,我不应该生病,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带他回去,让他过安心的日子……咳、咳咳……”陆长卿身子踉跄了一下,勉强扶住窗棂才没有跌倒。

荒原客眉头紧锁,谢戟扶住他道:“庆侯殿下,师父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你病得厉害,不要再耗损自己了。”

“他每次死里逃生,旁人只看到结果,过程险恶谁又知道,”陆长卿忆及往事满心悔恨,轻轻推开谢戟,定了定神,“阿戟,你替我放出消息,准备我的后事。”

荒原客大惊,谢戟却叹道:“这法子或许能引出阿砚,但是同样会引来洛阳的追兵。”

“我的部下已经在前来接应的路上,只需加强护卫便可。”

荒原客这下听明白了,呵道:“生怕敌人不知道你在哪儿似的!引阿砚来,说老夫死了不就是了!”

“以感情为挟乃下下之策,不好借荒原前辈的名伤了你们祖孙和气。何况阿砚知道我病得重,更易取信于他……”陆长卿眼前发黑,不得已让谢戟将他扶回床上。

荒原客叹了口气,想不到有一天要如此算计自己的孙儿,然而谢砚生来偏激,凤岐被他骗走恐不得好,自己也就不得已而为之了。

七日之后,谢砚出现在陆长卿搬去养病的相如山庄。

深秋时节,暮雨沉沉,池塘里的残荷在雨中摇晃,雨珠落在水面,涟漪不断。

他眼里也装不下荒原客和谢戟,一股脑风尘仆仆扑开了门冲进去。屋内并不像庄子里那么死气沉沉,倒是烧着火盆,透着些生气。

陆长卿支颐倚卧在软榻上,身上盖着青裘,墨色长发散开,透着几分病容。

他听见动静,睫毛微抖,睁开了眼。

谢砚心中虽有怨恨,但见到陆长卿本人,又万分心疼。这人过去征战沙场,所向披靡,而如今却是武功全失,卧病在床。

“长卿,你的病势看去没传得那么重,是为了引我出来?”谢砚站住不动,直勾勾盯着他。

陆长卿缓缓撑着扶手坐直了身体,额头浮出一层薄汗。

“阿砚,你助我逃出酆狱,替我南征北战,我很感激你。你中了埋伏我未能及时解救,我愧对于你。你若怨我,再怎么对我我都绝无二话。”陆长卿轻轻叹气。

谢砚走了过去,坐到他的榻边。伏下身子将额头抵在他的腰间,双手颤抖着抱住了他盖着柔软青裘的腿。

“绝无二话?我如果让你这辈子都不喜欢别人,日日与我相伴呢?”事到如今,谢砚毫不避讳,直白相告。

陆长卿定睛看他,只觉他竟像极了当初的自己。

“感情的事强拗不得,但是如果你执意如此,我还是可以答应你。”陆长卿道,“这么做,你是否能放回凤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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