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远抿了抿嘴唇,一向能言善辩的他沉默了下来,垂着头一声不吭,康熙因太子的事情心情不好,上位者最擅长的是什么?大曰迁怒。康熙怒道:“朕问你话,为何不回答?舒穆绿志远,你在为父守孝。”
“皇上,奴才知错。”志远说了这么一句,低头听康熙训斥,往常康熙皇帝经常被志远说得垭口无言,今日可算是找到了机会,康熙滔滔不绝的训斥他,越说他烦躁的心情好了很多。
一向不愿意丈夫被任何人欺负的瓜尔佳氏在旁边沉默的站着,康熙说得越多,她越容易达到目标,瓜尔佳氏的嘴角微微弯起,她没同志远商量过,计划过,志远维持本色就好,别的由她来谋划。
“你来说。”康熙指了指挂瓜尔佳氏,他算是看明白了,就算他说得口干舌燥,也换不来志远的一句解释。
瓜尔佳氏蹲身道:“奴婢不敢。”略带忧心忡忡的看了志远一眼,那一眼的风情,有不舍,有为难,有委屈,等等复杂的情绪都在眼波中表现得很明白。
康熙皱了皱眉,她虽然看的是志远,但康熙却看得清楚,志远平日里什么性子,他是明白的,说志远不孝,不懂规矩,冷静下来的康熙不相信,他看了一眼旁边公爵府的马车,一个罐子?看似有十几斤重,康熙道:“舒穆禄志远转过身去。”
“万岁爷。”
“朕让你转过身去。”
瓜尔佳氏垂眼,当皇帝的人都是心细如发,不愧她的安排。志远嘴唇蠕动了两下,叹了口气听从命令转身,康熙看着绳子勒出的痕迹,他是背着罐子?
“怎么回事?朕竟然不知道堂堂的从一品大臣,一等忠勇公爵需要在守孝期间做苦力?你背着罐子做什么?”
“您别问了。”
志远越是不说,康熙越是好奇,直接对着瓜尔佳氏道:“你说。”
瓜尔佳氏为难的目光在志远和康熙之间游移,最后喃喃道:“回皇上,老爷是给额娘取水,额娘因阿玛故去病了,听人说起京城十里外的泉眼的水清澈甘甜,适合用药,有孝子曾经亲自取水回来给母亲用药,药到病除。。。”
“所以她让志远去?”
“没,没、”瓜尔佳氏状似慌张的摇头,垂下眼睑,盯着地面,隐藏起眼底的笑意,声音断断续续的:“额娘说了几遍。。。老爷。。。老爷主动提出去的、”
这话老太太不是说了一遍,一天,不知道谁给她出的折腾志远的主意,往常时瓜尔佳氏哪里会让丈夫受苦?几句便推脱掉了,可今日老太太被瓜尔佳氏堵得难受,明确的表明她必须用泉水,而且必须志远去取,志远这才懂了嫡母的意思,他没瓜尔佳氏想得多,阿玛临终前的亲笔书信也说照顾孝顺嫡母。
瓜尔佳氏听说了外面的奇事,准备了两套方案,既然要做就得做得整个京城都知道,志远低调,可做出事情的结果是必须高调的,遇见康熙是上策,她还有中策没用呢。
康熙叹了口气:“你这个实诚人,愚孝。”
康熙可是知道内情的人,他将滚黛当成姑姑,对志远多了一分亲近,他越是孝顺嫡母,康熙越是愧疚,滚黛姑姑一天没没享受到,凭什么那个糊涂偏心的老太太享受?凭什么为难他的重臣?虽然老太太也姓爱新觉罗,但皇族的人多了,血脉早就远得不能再远,康熙敲了志远一下,“换个人朕还以为他借着孝顺邀名,或者故意做给天下人看,但朕看你。。。就没那个心眼儿。”
志远垂头道:“奴才额娘不容易。”
“你上来,朕有话同你说。”
“嗻。”
志远看了一眼瓜尔佳氏,康熙直接说:“你带着瓷罐回公爵府,朕有要事同志远相谈,告诉你们家老太太吗,自古忠孝难两全。”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