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夜亦伸手掰那男子手臂,欲救下我去,却不料他大掌一挥,我只听得一声脆响,便见妆晨直被打飞出去,重重地撞上了一旁的桌子,我情急大喊:“妆晨!呃——”
他执住我下巴的手蓦地用力,我吃疼而轻呼,眉心亦皱成一团。眼角瞄见妆晨被打中脸颊,已然肿胀破裂,加上额头又撞上桌脚,登时便晕厥了去。他得意大笑,同样一掌高举欲挥开拽住他衣袖的绣夜,我失声惊呼:“不要——”
绣夜已然吓得脸色惨白,松开手便滑在了地上。我泪盈于睫,瞪视着他,强忍着下颚处的疼痛道:“你要做什么,冲着我来便是!别……别伤害她们!”
那男子登时笑得直连胡须亦开始打颤,他将脸凑到我颈中很是用力嗅了嗅,我厌恶地扭开脸去,却被他强扭了回来。他口中热气直扑我面颊,肉食的膻腥味和着烈酒的气息登时令我昏然欲吐,只听得他淫亵笑道:“好香,果然跟草原上的婆娘大是不同!小美人儿,拓跋朔是王子,我也是,不如你便跟了我罢!”
“大胆!”我惊怒不已,扬手便甩了他一个耳光,乘着他愣神的当口,疾向门口跑去,口中大喊:“来人!快来人!”
然而我只跑出三步远,便被头皮上一阵揪心般的剧痛给生生止住了脚步——那男子一把揪住我满头青丝,痛得我不得不停下脚步,受他力道所迫,猛地向后仰去。他神色暴怒,便如一头发狂的野兽般狠狠将我拉扯过去,摔在地上,而后便欺身扑了上来。我后脑磕在地上,痛得瑟缩不已,眼看将要受辱,我拼命挣扎,胡乱地踢打着他,然而我这绣花拳头、绵薄之力,如何能撼动他铁塔般的身子?他已将脑袋埋入我颈中,胡乱地啃啮着。我又痛又辱,横了心重重在他肩上咬了一口,他惨叫一声,登时抬起半截身子,混乱中我看见他腰间的弯刀,来不及思考便迅速抽拔了出来,电光火石般,刀尖已抵在了他的胸口。他愣住了,低头盯住那明晃晃的弯刀,眼神闪烁不已,半晌阴恻恻道:“你敢吗?”
我心跳如擂鼓,胸口急速起伏着,紧咬下唇,双手死死握着刀柄。那刀柄上镶嵌着的宝石颗颗嵌入掌心,我亦感觉不到半丝疼痛,我喘息不定,昂首勉力道:“尽管一试!”
令人心悸的对峙,这一刻,时间仿若静止了,我与他死死地盯视着对方,谁都不肯退缩。他的眼神愈发阴冷,似乎耐心已然告罄,突然不顾刀尖所指蓦地欺身下来,只听“嗤”得一声,他双手同时使力,已扯开了我裹着的夜披。我心头大震,待要反手遮挡,却被他趁势夺去了刀子,丢到一旁。我眼看大势已去,受辱不可避免,震怒下胸口剧痛不已,几乎便要岔过气去。
双手被动地打开被死死按在两侧,我知道此刻那男子正在我身上肆虐,然而我已使不出半分气力,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思想已全部抽离,所剩者,唯躯壳而已。受辱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下意识地以牙齿抵住了舌头,只需轻轻一下,我便可免受这屈辱;只需轻轻一下,我便彻底解脱了。
我缓缓阖上了眼。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
“公主!”
漠歌?!是漠歌的声音!我猛睁开眼,朦胧中只见漠歌手握那柄丢在一旁的弯刀,脸色苍白,紧紧注视着我,目眦欲裂,而那男子却闷哼了一声便软软地趴伏了下来,再不动弹。
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濡湿了我的身体,是那男子的鲜血!这个认知令我心头陡然一紧,而后情绪迅速彻底崩溃,便如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登时只觉全身的气力尽数抽光。依稀只感到漠歌将那男子自我身上扯离了去,脱下外衣裹住我衣衫残破的身子。心口蓦地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一口温热腥甜的鲜血霎时涌上喉咙,我想开口唤他,然而甫一张口便是一口鲜血狂涌而出,然后眼前一黑,我再无半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