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宣墨。”
“嗯?”那英俊的男子似乎从沉思中醒来,微微抬起头,询问的看着她,隔着那蒸笼遇热飘出的袅袅烟雾,就像是隔着沉沉暮霭,遥远不可触摸。
流苏愣了愣,很快回过神,道:“食材还剩许多,不如索性再做几道小菜,另外,有酒吗?”
宣墨答应着:“有,我去酒窖取。”说着便走进了黑暗中。
回来时流苏已做好了菜,正一盘盘的放进食盒,不过是些下酒小菜:清炒芥兰,皮蛋豆腐,泡椒凤爪,色泽却很淡雅,食物的香味一阵阵引诱着嗅觉,宣墨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饥饿感。
两人提着食盒和酒回了晚蔷园,荷包早摆好了碗筷,帮着把菜布好,便知趣的退了下去。
宣墨除了瓶口处的泥封,拔开壶塞,辛辣而醉人的芳香立刻飘了出来,流苏惊讶道:“是女儿红?”
宣墨沉声道:“是。砚儿出生那年埋下的,到如今15个年头了,小丫头也有了自己的心思,我却依然以为她还是当初那个跟在我后头撒娇的小鬼头。”说着,替两人满上酒。
流苏看着白玉杯中透明澄澈如琥珀般轻轻摇晃的液体,叹了口气,道:“砚儿的事情,怎么说我也有错,对不起。另外,谢谢你那天帮我挡家法。”
宣墨笑得很坦然,道:“你做的很对。后来我仔细想过了,她如此倔强,不撞南墙不回头。与其困她在家里,让她天天嗟叹怨责,不如放她出去。还有,我是你丈夫,本就不该让你受伤,不用道谢。”
流苏听了,心里不知是悲是喜,抑或两者感情交杂,仰头就喝尽了一杯酒,酒带着火辣灼烧似的感觉流进了口中,却也似乎流进了心里。
宣墨举着酒杯,却并不喝,看着对面流苏因为酡红而愈发娇嫩的脸颊,也不知在想什么。
流苏的酒量其实并不大,喜爱竹叶青也是因为那甜美的味道,却从来也不敢多喝。今夜因未进食,空腹喝了一杯女儿红下去,便有些醉了,话也多了起来,盯着宣墨道:“我……我今天去缨络园了……”
宣墨挑了挑眉:“哦?”
流苏见宣墨的反应如此平淡,似乎有些失望,道:“你该去看看她的,她也不容易……”
宣墨淡淡的问道:“你希望我去看么?”
流苏一愣,仰头又是一杯,身子渐渐趴到了桌子上,突然又直了起来,娇憨的笑道:“呵呵呵呵……宣墨啊,你何苦如此逼人……如果在很久很久以前,你这样的男人,我是决计不会要的……”
宣墨的眸色一沉,哑声问道:“为何?”
流苏已经又喝了几杯下去,醉态可掬,扯着宣墨的袖子把身子探了过去,捧起宣墨的脸,道:“因为……我对爱情,是有要求的……我原是决不会和另一个女人共同分享一个男人的心的……而我们之间,有唐络……还有算计……所以你不行……”说完,又灌了一杯,却因为喝的太急太猛,被酒的辛辣呛到了,不住痛苦的咳嗽着,宣墨温柔的一下一下轻抚着流苏的背,流苏剧烈的呛出声,渐渐那眼泪竟然毫无预兆的潸然而下,也不知是因为那呛到的痛苦,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只是如孩子般,狠狠揪着宣墨的衣衫,断断续续而压抑的呜咽一丝丝逸出,宣墨听着那哭声,像是失去控制疯长的藤蔓,肆意攀援上自己的心脏,一点点覆盖住他们的未来。
他将埋在自己怀里肆意哭泣的流苏拉起来,轻柔的吻去她脸上的泪水,一点点,小心翼翼的,甚至于像是膜拜似的吻去。流苏感觉到柔软而密实的触感,接着那触感来到了耳后,引起她一阵敏感的战栗,渐渐的又在胸前蔓延开来……
头疼欲裂。
这是流苏醒后的第一个感觉。
她痛苦不堪的爬起来,扶着脑袋在床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