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点亮了他孤独黑暗的生活,让他不再一心想着醉死一了百了。若是生活要继续,总得给自己找个目标,找点乐趣,找份牵挂。
没有这三样东西,生活是没有意义的。
就这样,杨飞开始了对牧哥儿的训练。
他每天以牧哥儿的惨叫为快乐源泉,对方越是被折磨得精疲力尽,他就越是双眼冒光,到了这个时候,杨飞才体会到青衣衙门那些统领,在他们新加入时训练他们的心态。
牧哥儿的父母认为牧哥儿已经疯了,好好的泥瓦匠不做,竟然痴心妄想成为一名修士,那也是他们这些人能够奢望的?然而无论是苦口婆心的劝说,还是捆绑敲打,牧哥儿始终不为所动。
后来杨飞为了保障自己的第一个弟子,不跟家里人彻底闹翻,就给了牧哥儿家里一麻袋铜钱。当牧哥儿的父母看到堆在屋中,一堆黄橙橙的铜板时,惊讶的嘴都合不拢,当即就眉开眼笑的同意了牧哥儿跟随杨飞修行。
他们到不是贪杨飞的钱财,而是认为能够随随便便,拿出这么多钱财出来,杨飞就肯定不是普通人。
半年后,青州修行学院举行招收新一批学生的考试,牧哥儿前往参加选拔。杨飞则在自己家里抱着酒坛,就着牧哥儿临走前做好的下酒菜,吃一筷子喝一坛酒。
三日后,牧哥儿冲进杨飞的屋子,
告诉了对方自己被录取的好消息。
杨飞显得很平静,只说了两个字:“恭喜。”
他其实很清楚,以朝廷现在建设修行学院的力度,稍微有资质能吃苦的少年人,都有进入学院修行的资格。差别只在于,是进入州城修行学院,还是县城修行学院。
眼下,整个青州城,三成少年人都能得到进入学院修行的资格。牧哥儿被他训练了半年,不能成为青州修行学院的弟子,那才是怪事。
夜晚,杨飞举起酒坛遥对明月,慨然叹息道:“这是朝廷恩泽啊!多少贫苦人家的少年,因此改变了命运,国中因此多了多少修士!长此以往,皇朝如何能够不大兴盛?”
说完这些话,杨飞泪水夺眶。
国家如此昌盛,他自己却只能苟延残喘,真是造化弄人。牧哥儿进入了修行学院,也不再需要他的指导和训练,他又无事可做了,只能继续做一条酒虫,等待被醉死的那一刻。
这半年时间里,他精神好了许多,就在今日,他终于鼓起勇气,偷偷潜回车马行,想看看小师妹现在的样子。
他早就听说,昔日娇小的豆蔻少女,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还展露出不俗的修行资质,此生有望练气高段,隔三差五就有媒婆上门说亲。
漆黑的夜空下,杨飞贼一样趴在墙头。
小师妹的房间灯阵列仍是那么清晰,显然丝毫没有因为长久没用,就丧失它们的功能。这柄法器横刀,是当年杨飞在立功之后,被青衣衙门赏赐的,跟随他杀过不少敌人。
而今,杀敌人的刀,也要杀自己了。
杨飞脸上浮现出一丝解脱的笑意,横刀在脖颈前,重重一拉。
鲜血洒在了月光上。
杨飞猛地一愣。
他这一刀,竟然只带飞了两三滴鲜血,脖子上的伤口细浅的不像话。
“杀自己的滋味如何?”一个深邃的声音,在杨飞身后响起。
他转身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站在门口的,竟然是大唐皇帝李晔!
对方脸上微笑浅淡,就如当年两人初相识时那样。
“陛陛下?”杨飞浑身一震,连忙行礼,动作干净利落,“臣,青衣衙门杨飞,参见陛下!”
李晔将杨飞虚扶起来,看着他激动不已的样子,惋惜的长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