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沉浸在音乐中,思绪在乐声中无限徜徉。
只是没多久这优美的安逸便被一阵刺耳的掌声打断,箫声随即嘎然而止。
我遂抬起头,心里本有强烈的不满,却在看清那群来人后不得不强压下去,赶忙站起身迎接。
鼓掌的自然是一向与我作对的拓跋禧,与他同来的还有我已许久未见的夫君拓跋宏,以及门外的一众随从。
“润儿怎么会在这儿?”拓跋宏表情复杂的看着我,眼底隐有一丝火焰在跳跃中漫延。
我恭敬的俯身行礼,心里暗觉不妙。
这小屁孩一定是误会什么了,他原本对我与拓跋勰的关系就有所疑惑,现下怕是更多几分猜疑。
“婢妾今早忽想起在艺阁学琴的时日,凑巧源云珠姑娘知我一向偏好饮茶,特邀婢妾过来品茶,婢妾就过来了。”我实话实说自然胸怀坦荡。
“哦,听闻润儿的身子久病初愈,出门要格外小心才是。”拓跋宏亲切的伸手扶我。
我的心底忍不住升起一阵反感,前些天才从冯洁那儿得知魏宫里有一项规矩,凡是后妃生病超过十日仍不见好转,就会被送出宫去养病。
家里有权势的多半是遣回家,有的则是送到平城附近的寺庙静养。我之所以病得断断续续就是因为我还不想去冯家,在宫里生活毕竟有些习惯了,比起那个对我来说更陌生的冯家肯定自在些。
虽然太皇太后现在对我依旧不冷不淡,但我毕竟是冯家人,多少还是可以得到些庇护的。
“婢妾谢陛下关心!”
拓跋宏扶我在软垫上坐下后,又示意让那两兄弟各在一边坐下,然后指了指一侧的棋盘问道:“六弟对这个研究了也有好些时日了,可有解?”
拓跋勰无奈的摇头:“仍不得要领,依臣弟看只有等李博士闲时,请李博士亲自过来看看或许有解。”
“也是,只是李中书事物繁重,不知何时才能得空。”拓跋宏的言语颇含轻讽,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他提及太皇太后身边的红人李冲。
到底是年轻人,就算再懂得隐忍,话中还是透露出他心底暗藏的反感。
“这苦涩涩的水有什么好的,真难喝!”
拓跋禧将刚进口茶水全数吐到地上,案几上的茶盏无意中被打翻,顿时弄得案面上一片狼藉,就连他崭新的月白色衣袍上也溅了不少水渍。
我强忍着笑意低头把玩自己的茶盏,这小子大了一岁还是不知道含蓄些表达自己的想法,也难怪太皇太后偏爱他,他可比故作深沉的拓跋宏要好掌控许多。
可如果这些都只是他的保护色,那么他就是个善工于心计且很可怕的人。
现今的我不得不时时逼迫自己多想一些,生活在步步为营的皇宫里,像他这样明显对权势表现出兴趣的少年,是不该那么心思简单的。
“从二弟处便能看出朕决意效仿汉人的礼仪制度是很有必要的!”拓跋宏指着拓跋禧的狼狈样笑着直摇头。
“皇兄整日就知道看汉人那些自相矛盾的诗书,咱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咱们鲜卑人哪一个不是上尊敬长辈下爱护兄弟子女的,平日里不也是恪守着该遵守的规矩吗!”拓跋禧显然对兄长的话相当不以为然。
在我听来他的话也不错,在我的感觉中,古代汉人的封建礼仪制度是相当繁琐的,而且在发展的过程中许多好的观点被人为的曲解,以至于扭曲了它原本的意思,反倒成为对人的恶意束缚。
“二弟此言差矣,朕虽为鲜卑人,将来要治理的却是一个以汉人居多的国家。汉人自古已有了在他们思想里根深蒂固的完好的礼仪制度,朕效仿汉人制度是为了更好的安定汉人的心,也借此将我们族中一些陋习根除掉。”
“皇兄不过是顺着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