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開得明媚鮮妍,人卻是形同縞木。
‐‐這座東宮,是風昭然為自己挑選的墳墓。
&ldo;陛下……&rdo;空虛的鼻子忍不住發酸,&ldo;娘娘都去了好幾年了,害死娘娘的他嗎手也已經伏誅,您為什麼還是放不下呢?&rdo;
&ldo;……兇手?&rdo;
風昭然的聲音輕得像一縷幽魂,&ldo;空虛,你還不明白嗎?害死她的,就是我啊……&rdo;
是我讓她入宮。
是我冷落她。
是我給了別人害她的理由,也給了別人害她的機會。
是我……我才是那個兇手。
&ldo;如果那天中秋我沒有讓姜家的設計得逞,她還是姜家一個母族無人的庶女,可能會下嫁給姜家有意籠絡的朝臣,那多半是青年才俊,蒙受姜家的垂青,必不敢讓她受一點委屈……不,她那麼好,那麼乖,除了像我這種心狠手辣的人,誰會捨得讓她受委屈?&rdo;
她會和他的丈夫舉案齊眉,白頭偕老,生幾個孩子,一直活到白髮蒼蒼,兒孫滿堂。
那才是她該過的人生。
&ldo;而不是像這樣……&rdo;風昭然說到這裡頓住,提著酒壺猛灌了一氣,低下頭,喃喃,&ldo;這樣被我騙了一輩子,害了一輩子……&rdo;
月下逢他喝得太多了,效力也越來越淺,從前喝上幾杯便能陷入夢境,而今喝上幾壺,她都不肯入夢。
不過沒關係,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見到她了。
月下逢做不到的,死亡可以。
微薄的酒力在風昭然眼前生出一個虛幻飄緲的影子,他向著那道影子伸出手,&ldo;卿卿,等我,我來見你了……&rdo;
空虛有一種錯覺‐‐風昭然整個人好像下一瞬就會化為霧氣,憑空消失。
&ldo;陛、陛下……&rdo;空虛想起身上的使命,把腦漿攪了又攪,&ldo;想見娘娘,也不是沒有辦法……&rdo;
風昭然整個人停了一下,像是整個東宮的風都停了。
他轉過臉,視線慢慢落在空虛身上,&ldo;……你說什麼?&rdo;
空虛情急之下憋出這一句,乃是想到從前越太后所說的&ldo;吊命&rdo;二字。
兇手死了,姜家散了,天下也有儲君和賢臣了,風昭然已經沒有什麼想做的,只剩下死。
那就給他找件事情做!
之前的風昭然好像只是一具空殼,此時此刻眼珠子一動,才有了活人的感覺。空虛精神一振,暗暗握拳。
此計可行。
&ldo;陛下應該自己貧道師門傳承源遠流長,道法精深,箇中玄妙,難言‐‐&rdo;
空虛的話沒能說完,衣襟下一瞬就落進了風昭然手裡,風昭然的發白,臉白,唯有一雙眼睛泛紅,死死盯著空虛:&ldo;怎麼見她?&rdo;
&ldo;貧道眼下一時還沒有具體的章程,但我玄門之中的道術陣法能倒轉陰陽,溝通生死,一定有法子的!&rdo;
空虛努力畫大餅,&ldo;陛下您看您召集天下名醫所以查清了八珍湯的真相,如果能召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