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受苦,十几年了,把知县的椅子都坐烂了。
王安可不知道岳母觉得他一无是处,现在正以地主的身份左右逢源。王安觉得这是他们县的大喜事,好几年了才出了一位进士,还一下就委派了知县,他觉得脸上也有光。
他对丁宴早有耳闻,都是京都圈里的,寻思抽个时间认识一下,熟悉熟悉,说起来也是同乡嘛,有事照顾照顾。
王老先生看着侄子这不争气的样子,转过头去,眼不见为净。人家丁宴才多大,去年刚到任,就做了好几件大事,一是办了慈幼堂,让孤寡老人和无家可归的孤儿有安身之处,二是表彰有孝心的人,拿崔行的反面形象做例子,教化本县百姓以孝为先,也警告不念手足之情残害兄弟的,则会受到律法惩罚,三是父母要慈,父不慈子不孝,一切都有因果。
可他侄子呢,吉祥这么好的例子就没有看到,真是眼瞎了。
男宾这边,开始有些人也是带着轻视的态度来了。知县号令不得不听,一个商户家的孩子能有什么前途,只不过运气好罢了。
看到知县的大伯在这家,又看到礼部尚书的外孙也在这家,还听说,新知县的祖母曾是京都有名的才女,这是什么人家怎么这么低调。只听他家生意做得很好,有钱后做些善事,这些大人物没有耳闻啊,看样子,知县老爷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大爷在这家待了一年了,这家人真能捂着。
丁宴在这正式场合,也表现得温文尔雅,脊背挺直,看着规矩又亲和。只是看到崔衍那张脸,有点小小不爽,长得这么好看,还让人怎么找媳妇,女的都没比过他的。
崔衍不知道丁知县的心理活动,只觉得这个知县很正直,也有能力。公平公正地办了他家的案子,让他这些年的心理阴影在崔行去北地后就消失了。所以很感激丁知县,站起来微微笑着,敬他。
丁宴心说。你可快别笑了,这一众男人都是快被你笑迷瞪了,随后让他快坐下,说吃菜吃菜,今日菜挺好。心说,以后找媳妇可不能太美了,受不了。
男人们只要有酒,只要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直接称兄道弟,世间大同。
女客这边就比较矜持,有奶奶主陪,周夫人活跃着气氛,宾主还算融洽。
“老太太,你家孙子可否婚配?”县丞太太是个爽快的性子,就直接问奶奶。
“还未婚配。”
“要挑什么样的人家?”
奶奶笑了笑:“这婚姻之事,望儿自己合心意,其他随缘。”
大家听明白了,那就是首先刘望自己愿意,随缘是什么意思,就是碰运气吗?
这些太太们都摸不准随缘是怎么个随缘法,也就歇了些心思。
县丞太太也就没再问,明明老太太这是推脱之词,她是能听明白的,随后也放下了话题。
奶奶还真没有别的意思,刘望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他的妻子须和他心意相通,夫唱妇随,才能长久。那就是必须他自己看中,别人觉得合适的未必合他心意。所以奶奶没有自作主张为他做主。
自己中意,奶奶再给把把关,这就是刘望现在的想法。
吃完饭以后,女宾去了花园看戏,唱的是“状元记”和“劝学诗”,杂技有顶大缸和顶碗,女宾们边看戏边欣赏风景,很过瘾。
男客这边也有问起刘望娶亲这个话题的,刘望就说凭奶奶做主。那男客也没话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确实是这样。
宾主尽欢,都是体面人,明面上的面子还是要维持的。所以庆祝宴会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