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了什么事,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纵然她做了对不起二哥的事,可是他那一巴掌,太重,太重了!
“请问您是关媛媛小姐的家属吗?”
一名戴着口罩的医生出来朝岑致齐问道。
“我是。”他急忙应声道,“她怎么样了?”
“病人出血严重,有先兆流产的迹象。请您在急救同意书上签字!”
先兆流产!
岑致齐的脑袋嗡地一声,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知觉,签字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
她怀孕了!她怀了他的孩子!
可是,因为他的那一对巴掌,那个孩子正要离他们而去!
他们都不是好父母,所以,孩子才想要走的吧?
他脑子乱哄哄的!什么也想不了,最后颓然地坐到了地上。
——
一个小时后,关媛媛从急救室里出来,
岑致齐闻声抬头,迅速从地上起来,“她没事吧?”
“关小姐很虚弱,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至于她肚子的孩子……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闻言,他的一颗心紧紧的纠成一团,心痛、心疼的感受有如刀割,像赤裸裸的刀划过心脏。
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病房里。
岑致齐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她,苍白的脸色上还有他那一巴掌留下的明显指印,他不敢碰她,一根头发也不敢碰。
他后悔了,前所未有的后悔。
他不该有那样的方式与她纠缠的。到头来,不仅两败俱伤,还伤了自己还来不及出世的孩子。
他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恨过自己、怪过自己、怨过自己……
爱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
像他一样胡搅蛮缠吗?还是像她一样,爱了就钻进死胡同里,走不出来,还让自己磕得头破血流。
其实,他们都一样,都在渴望爱,却又不知道要怎么样去爱。
在爱情这一场无硝烟的战斗中,他们都输了。
“水……我要喝水……”关媛媛的口中喃喃的发出呓语。
岑致齐起身,轻轻将她的身子扶起,拿了一杯水递上她干涩青紫的唇瓣。
她无意识的轻啜了几口,柔弱的身子往他的怀中偎去,似乎企求着他身上的体温来温暖她、保护她。
岑致齐放下水杯将怀中的人儿搂紧,能被人依靠是一种幸福吧?至少现在的他是这么想的。
在他年纪很小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段好长的日子,他也曾经希冀有个温暖宽大有力的臂弯可以拥抱自己,在他悲伤的时候可以倾吐,在他生病的时候可以寻求慰藉与依靠,只可惜尽是梦罢了,随着年岁日长,他终究发现自己其实就像是父不疼母不爱的可怜弃儿般,除了保姆,没有人搭理他的。
让他再抱她最后一次吧,至少不会在生病的梦中,不会没人温暖她。
让他再吻她一次吧,不是每次欢爱前那种充满欲望的激烈之吻,而是疼爱——
他的吻落在她的红肿的脸颊上,依然的干涉涩的唇上,最后,是她哭红的眼皮——
关媛媛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他的怀里,而他,正要吻上她的眼……
病房的门推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病床而来。
“媛媛,发生什么事了?医生说你——”
柳女士踩着高跟鞋而来,在看到岑致齐时有些惊讶,“阿齐,你怎么在这里?”
而且这么亲密地抱着她女儿,这是……
“妈,他只是路过,正好碰到我进了医院,就顺便过来看看。”关媛媛淡淡地解释后,对着身侧的人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