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口气,迈着步子快步朝外走。
真也罢,假也罢,自己只当不知就好。
这后宫中,知道得愈少,命才会长久。
脚步匆匆地走出仁和宫,还未抬首,就听上官皇后含笑的声音迎面传来,“郭御医?”
他抬首一看,心下霎时一噤,赶紧上前恭谨施礼,“臣参见皇后娘娘。”
上皇皇后看了他一眼,又朝仁和宫的方向望了一眼,忽地似想到了什么,不由一喜,“免礼。”
郭老御医直起身,却不敢直视上官皇后,只微垂着首,一副恭谨模样。
上官皇后看着他,含笑道,“郭御医为何人看诊?”
郭老御医心中一跳,强笑道,“太子妃娘娘道身体不适,臣方才是应太子妃娘娘的召。”
上官皇后眸色一亮,“如何?”
郭老御医只觉头上冷汗出,“太子妃娘娘身子康健,并无病症。”
上官皇后蹙了蹙眉,“并无病症?那她为何召诊?”
郭老御医垂着眼帘,呐呐道,“这个,这个,臣不知。”
上官皇后身边的一个嬷嬷看了郭老御医一眼,眼底忽现奇色,遂轻轻移步,凑到上官皇后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郭老御医眼角余光见那嬷嬷动作,心下一惊,便道不好。
果然,下一瞬,上官皇后的目光在他额上冷汗处一落,面色笑意便消失了,“本宫也有些不适,郭御医就跟本宫到坤宁宫,也替本宫也诊诊脉吧。”
郭老御医的身形蓦地一僵!
上官皇后瞥了他一眼,转身提步。
到了坤宁宫,上官皇后定定看了他一眼,抬了抬眉梢,缓声道,“郭老也是太医所几十年的老人了,有些话不必本宫多言才是。”
郭老御医情知今日之事无法再隐瞒。皇后若未碰见他便罢了。可是已经碰见,他日若真有岔子揭露,他这欺上之罪便是板上钉钉。
故而方才他才犹疑挣扎,不知是说还是不说。
惊出了一身冷汗。
此刻见皇后模样,他哪里还敢隐瞒,未曾言语,先左右看了一眼。
上官皇后会意,抬了抬手,周遭宫人便都退了下去,只剩方才那个提醒皇后的嬷嬷和一个侍女。
郭老御医明白留下的定然是亲信,故而也不再忌讳,沉了口气,上前落跪,“臣学艺不精,方才替太子妃娘娘诊脉只怕有误,因而才有些羞愧惊畏。”
上官皇后“哦”了一声,伸手接过侍女奉上的茶盏,凤目一闪,“如何有误?”
郭老御医身子颤了颤,伏在地上低声道,“臣诊出太子妃娘娘元阴尚在。”
“什么?”上官皇后手一顿,丽容倏地变色,“你再说一遍!”
郭老御医不敢抬首,“臣诊出太子妃娘娘元阴尚在。”
上官皇后身边的那个嬷嬷和侍女也露出了惊容,那嬷嬷不置信道,“该不是诊错了?”
太子妃的元帕可是她亲自收了交给皇后验查的。
郭老御医只伏地不动,却未有出声。
上官皇后将茶盏递给那侍女,起身在殿内走了两步,忽地一个转身,语声冷冽,“香橼,马上把桂嬷嬷给本宫召来!”
#####
玉兰送了紫茹回转,抵达宫门时已是晚上戌时正一刻。
她亮出腰牌,马车行入宫门内,刚转过一个拐角,马车便被拦住。
玉兰一愣,以她的身份在这皇城外围是可以乘马车的,也从未被人拦住。而这拦路的侍卫队长也是面生,未曾见过。
掀开车窗帘,方欲开口,那侍卫队长却先亮出一个金牌,冷声道,“皇后娘娘懿旨有召,命尚仪回宫后即刻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