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赞在雨中抱着贺玄,一步一步艰难地前进着。
他把披风盖在了贺玄身上,要是贺相着凉生病了,欢喜一定得追杀他。
自己浑身湿透,活像是落水狗。幸好肚子里存着一肚子酒水,能抵御一阵寒冷。
走到一半,累得不行。幸好救星出现了。
欢喜打着伞到处找自家公子,刚刚在高升客栈看到自家公子的身影,一转眼,又不见了。追出来寻了好久,总算找到了!
“这、这是怎么了,沈公子?”欢喜吃惊地接过昏迷不醒的贺玄。
沈赞累得直喘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道:“喝酒喝醉了,你把他送回府中吧。”
欢喜只好点点头,“好、好……那沈公子你呢?是不是……”
沈赞摆摆手,道:“我没事,就是淋了点雨,回去换身衣裳便好了。你快送他回去,再晚些要着凉了。”
欢喜吃力地驮着自家公子,一把伞也撑得歪歪斜斜。
沈赞的背影在雨幕中渐行渐远,似乎将永远不可再见的样子,一点点地模糊了。
“他们到底做什么了?”
欢喜咬着牙低喃。作者有话要说:
☆、柒
大红灯笼高挂,车水马龙,这青楼一条街仍如往常般热闹喧哗。
澜风楼的大堂里座无虚席,一半人喝酒作乐,一半人喝酒苦等。
徐梦澜端着一碗热腾的姜汤从后厨房走了出来,路过大堂时,恰巧被一众等客撞着。
“徐老板呐,这锦筠公子怎么还不开门接客呀?老子都带足了银子来了!”有一半醉酒客嚷嚷。
“是呀,这都两天了,锦筠公子还身体不适呢?是不是被谁搞坏了呀?哈哈……”下流坯子的话总是不堪入耳。
徐梦澜冷着脸看着这群庸俗的人,道:“我们锦筠卖艺不卖身,接客的价钱又高,不想等的,大可走人。”
“这……”众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
锦筠可算是倌馆里的一朵奇葩,生得美丽,高洁不染,能说会道,善解人意,想与他共处一夜的人实在太多,可惜就是不卖身。
这两天,徐老板放出消息,说是锦筠公子身体抱恙,不宜接客。这可愁煞了一些愿掷千金一睹风采的常客。
徐梦澜用冷冽的目光扫了一圈大堂,确定没人想起哄后,这才端着碗上了二楼。
到了蓼兰厅门口,恰好杉儿开门出来,一张小脸上写满憔悴与忧愁,精神恍恍惚惚的,似乎快支持不住要晕过去。
“杉儿,你去后厅休息一下吧,这里我来。”徐梦澜轻声道。
杉儿泪眼汪汪地看着徐梦澜,嗓子哑哑地问道:“老板,你说……公子是不是要死了?”
“胡说什么!”徐梦澜厉声呵责道。
杉儿吓得一缩,发着抖道:“可、可是都两天了,公子还没退烧啊……身子着了火似的烫,怎么办呀……”
徐梦澜心里咯噔一下,但却没表现出悲伤,只道:“你退下吧,我自有办法。莫对他人说起公子的病情。”
杉儿乖巧地点点头,道:“是,杉儿告退。”
杉儿走后,徐梦澜推门而入,室内一股幽淡清雅的兰花香扑鼻而来。这熏香是沈赞换回来的,他说他实在受不了之前徐梦澜点的那种香味。
屋内静悄悄的,这两天来,那个傻瓜就一直安静地躺在帐内,从未睁开过眼。
徐梦澜把姜汤放在圆桌上,走过去探看情况。
沈赞闭着双眼,一张苍白的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绯红,嘴唇更是燥得快裂了。这么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似乎真的快死了。他平时是那么鲜活动人,伶牙俐齿,病时却又是这么一副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模样。两天高烧不退,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