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道:“是的,我比谁都更清楚。”
梅云又对叶思任道:“我说的这些全是心里话。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其实八年前,勾壶他就已经找到了我父亲,那时我爹已遁入空门。他是个懦弱而没有情感的人。勾壶要杀了他,是我用自己的肉体救了我父亲一命。此后两年,在与勾壶的接触中,我对他由恨生爱,最后不可自拔。在我假装死去之前的两年,我对你就已经生厌了!后来为了摆脱你,我便装做病故了,这六年多来,我跟勾壶在葛岭上的锦坞上,结结实实地过了六年真实的日子,只瞒过了你还有那满身酸味的‘岁寒三友’。我们所过的美妙的日子,是你说不能想象的。”
叶思任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抱着白日歌,头也不回,便往屋外走去,断桥跟了出去。那勾壶正要追出去,却被梅云喝住了。断桥跟叶思任离去不远,只听得屋里隐约传出梅云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45 凄楚
45 凄 楚
修流带着黑旋风离了西湖,次日婉转进了杭州城。他经过那赵记珠宝行时,忽然想起了大仇人赵及,便进店去打听了一下。那天刚好赵朝奉正在店里清点帐目,他抬头见了修流跟黑旋风,慌忙走出柜台道:“周公子,别来一向可好?这畜生也好吧?昨天小女总算回来了。”
修流道:“朝奉,这些日子你兄弟赵及回来过吗?”赵朝奉摇头道:“别提他了,连个影子都见不到。他年前借了我一百两银子,到现在还没还回来,弄得我连觉都睡不着。我家那丫头前天回来后,神情恍惚,一进家门便唉声叹气的,象是老毛病又犯了。这戏文看多了,人便走神了。你说干什么不好,却迷上了戏文。”
修流心下感慨,赵朝奉邀他上他家里去坐,他谢绝了,当天便离了杭州。这时,他觉得他的前途已失去了目标,报国无门,又生情变。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事,当然最多的还是他跟断桥的关系。他对他的大哥,也就是现在突然成了他的父亲的周修涵,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在选择家族名声与选择断桥上,他难以做主,窘迫万分。
后来,他决定还是先去嘉定看望一下两个姐姐,或许,如果叶思任说的话属实,周笙跟周菊其实都该是他的姑姑了!这种变故,使得他心头沉甸甸的,负重难遣。
到得嘉定叶家,周笙跟周菊见了他,都大喜过望。周笙先问了断桥的事,修流沉闷了半天,说不上话来。周菊知道其中必有缘故,便带他到了她的房间。修流忍不住一下便痛哭了起来。周菊见状吃了一惊,问道:“出了什么事了,流儿?是不是桥儿出事了?!”
修流道:“姐,姐夫告诉我,我们大哥修涵,其实是我的亲生父亲!”
周菊怔了一下,作色道:“胡说,这话真是作孽。这怎么可能呢?大哥怎么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呢?!你信了?”修流道:“这事是那赵管家告诉姐夫的。姐夫因了顾全咱们家的名声,投鼠忌器,居然不敢对那赵及动手。”
周菊听了,全身发抖,眼前发黑。她顿了一下道:“本来我们是不想让你知道这事,怕你又要跟桥儿好下去,坏了咱们家的名声。这事除了姐夫跟你之外,还有谁知道?桥儿她知道吗?”修流摇摇头。周菊道:“流儿,这事你千万别告诉桥儿。这事倘若一传扬出去,咱们周家的声誉就全完了!咱们得先替爹爹的名誉着想。”
随后周菊偷偷跟周笙说了这事,周笙听了,长叹一声,道:“你姐夫终于还是将这事给捅破了。”
周菊道:“阿姐,现在咱们要做的事,就是赶快给流儿和素真姑娘完婚,让流儿断了对桥儿的情思。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只要姐夫跟流儿不说出这事,那么这事便不至于传扬开来。明日咱们便让流儿上南京去,正式去向史家下聘求婚。”
周笙哭道:“可是这样一来,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