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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2 / 5)

?她也想过应该给吉米打个电话,告诉她阿森是一个怎样的人,告诉她她终于逃了出来,她已经拎起了话筒,可转念一想又放下了,她害怕会由此暴露目标。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怀疑过吉米的用心,怀疑吉米和阿森串通好了来折磨她。当然这一假设不可能成立,她也清楚,然而她太害怕了,不得不怀疑身边的一切事物。她几乎不再相信任何人。

她待在酒店的客房内,看看电视看看报纸,不敢出去,生怕给阿森找到。只要一想到阿森这两个字,她就有些毛骨悚然。

当然她更不可能去百乐门夜总会,她得远离那个地方,即使什么工作也找不上,她也不会再去那儿。

想到要重新找工作她就头疼,可以说当初她就是因为找不到工作才去那家夜总会的。当然现在的情形已跟当初大不一样了。她从西部一个闭塞的小镇来到上海这座大都市,身上穷得连住招待所的钱也没有,穿着老土的衣服,操着一口拖腔拉调的普通话,只有初中文化,折腾来折腾去,除了在一家小饭馆打打工以外,就再也别想找到个正式工作。与过去相比,她至少在外貌上有了很大改观。她已添置了一些必要的行头,剪着时髦的发型,跟那些漂亮的上海小姐相比,她相信输的绝不会是姿色。特别是在上海待了这么几年,她比以前白多了,皮肤也细腻多了,而且她已经学会了上海话,就形式上而言,她已与上海人没什么区别。应该说现在再出去寻找工作肯定不会像刚来那阵子那样困难。

她还必须找个住处,必须重新租房子住,不能老是待在这酒店里,天数一多她仅有的一点儿积蓄就会全部花光。可是目前她还不敢出去找房子,得尽量避避风头。

夜里,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山上跑,匡云龙在后面追,她已经跑得气喘吁吁,一只鞋也跑掉了,脚掌磨破了皮,很疼。但她顾不上这些,她拼命跑,后来一下子摔倒了。太阳光眩目,她回过头,眯细着眼,惊恐地看到匡云龙已经追了上来,不过更令她吃惊的是那追上来的竟不是匡云龙,而是一个青面獠牙的鬼怪。那鬼怪张牙舞爪朝她扑过来,她吓得使劲儿叫救命,可奇怪的是就是叫不出声,不管她怎样使劲都叫不出一点声音。她的声带在这紧要关头出了问题,哑了。她心想这下完了,必死无疑。这时她突然醒了,身上已吓出一身冷汗。

她从床上坐起身,心有余悸地瞥了瞥房间的四个角落,发现什么东西也没有,这才敢肯定刚才是在做梦。电视机还开着,音量很小,但画面很亮,她想刚才之所以眯细着眼睁不开可能是这电视机的缘故。

一时间她很难再睡着,就抽起了烟。她经常做类似的噩梦。

她离开那个偏僻的小镇快有6年了,一次也没回去过。她也很少去想,不是不想,而是竭力不去想。她相信即使离开60年,她对那小镇的记忆也不会抹淡。那是处于陕西与四川接壤地带的一个小镇,小镇的居民大多务农,她爸爸是镇上惟一一家农用机具修理厂的职工,妈妈是粮站管理员,但他们经常干农活,有属于自己的菜地,他们经常去菜地里忙活。爸爸从来不去,别说是去干活,就光是叫他去拔些菜回来他也不去。

小镇的人除了在地里干活,还有一项副业,就是挖药材。地里只能种些吃的,要想有零用钱就得去挖药材。妈妈也经常带着她和弟弟去挖。那个地方盛产药材,什么桑寄生金樱子旱莲草炮山甲多的是。他们经常到山上一挖就是一上午或一下午。挖来的药材卖成钱,妈妈就总要拿了去帮她和弟弟买些衣服。这或许就是她和弟弟那么小的年龄却不知疲倦去挖药材的最直接原因。

即使现在回想起来,她也仍能感到那里面有着许多童趣。当然不只是童趣,还有着劳动的喜悦,她和弟弟能够用自己的小手创造财富,这远比简单的童趣二字意义深远得多。后来她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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