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嚣怒目回道;“正因为我好师父情同父子,我才会如此做的。”
“我如今已是赵墨的钜子。若是赵墨在我手中经历了灭门,师父才会在地下死不瞑目的。我等虽是墨家中人,可同样是赵人,帮助齐国来对付赵国,抱歉我们做不到。”
智瑶反讥道;“你以为你这般忍辱负重赵氏就会放过你们吗,待他们腾出手来定会将你们墨家连根铲除。”
赵信见两人争执不下,墨家门人神色依旧都有了松动,恐事情再出现变数,便使了个眼神给赵何。赵何会意,高声说道;“寡人今日在此立誓,今生绝不重提此次墨家叛逆之事,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魏嚣转身拱手半跪,一众墨者见状虽是脸色有些不情愿,但也跟着跪下。
“大王身为赵王,形同天子,自然一言九鼎,草民岂敢信不过大王之言。今日我魏嚣也在这里起誓,以后赵墨决不参与赵国的朝堂之争,决不与他国图谋赵国。若违此誓,让我魏嚣父母的亡灵在地下永不得安生。”
赵何点头,“好,寡人也信得过你,起身吧。”
魏嚣起身谢恩,又道:“若无他事,草民等人就先行告退下。我等误伤了大王座驾,实在惶恐,林后已经留下二马,算是赎罪。”
“告辞了。”魏嚣走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赵信。
待墨家一众人离开后,只剩下智瑶一人在站那里,俏脸苍白,神情悲苦,竟生生的多出了一番楚楚可怜的样子。
见赵信望向自己,智瑶咬唇昂头道;“你赢了,我智氏终究难以报仇。如今也好,你杀了我,你我二家纠缠了百年的恩怨也就此了结,我也解脱了。”
赵信望着她半响,却摇了摇头道;“我不杀你,你走吧。”
智瑶昂头道;“我不需要你们赵氏的施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了。”
“我不是施舍你,你本就是个可怜人,若换了我是你,身负家仇多半也会这么做的。”
智瑶紧紧的盯着赵信,半响才缓缓点头道;“好,你已经放过了我两次,可是我智瑶却不会承你的情,若是他日有机会,我还会来报仇的。”
智瑶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你这算是妇人之仁吗?”赵何盯着智瑶远去的背影,忽然开口问道。
“算是吧,我有我的原则,就跟大王你一样。”虽然不懂智瑶说放过她两次是什么意思,此时赵信也无暇顾及这些,只盼着早些赶到沙丘行宫。
|二人寻到林后,果然有两匹马栓在树上。此处离沙丘行宫已经不远,赵何虽然身体虚弱,但还是勉强上马行走,两人沿着驿道继续前行。
“大王,行宫就在前方。”一马当先的赵信不忘提醒身后的赵何,远处沙丘的宫墙已经依稀可见。
赵何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仅仅的抓住马鬃,身子却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父王,你一定要坚持住。
“来者何人。”城门警戒的守将大声喊道,城门守卫的数十名士卒横戟列阵,堵在了城门口。
赵何昂起了头,大声喊道;“快让开。”
围宫的这支大军是城卫所部,久在邯郸市场护卫王驾左右,主兵之将自然认得赵王。况且赵何一身醒目的王袍,他哪里还敢有半点阻拦,忙跪下高呼:“拜见大王。”
所部见状纷纷跪下,赵何也不停留,只是和赵信二骑飞快的穿过城门,朝着主父的西宫驰去。
“大王驾到。”
一路高喊的声音传去,围宫戒备的赵卒纷纷跪下宫道两旁行礼。西宫门外,闻讯匆匆赶来的李兑迎了上来,为赵何牵住了马。
“王上,你怎么来了。”李兑看了一眼赵何身后的赵信,目光中闪过了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