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去寻。谁知码头仓库里根本没有那样一批货,客栈里也不见了人。这样才知道是遇上骗子了。唉!你爹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这么多年的生意做下来了,竟巴巴地栽在几个小贩手上。后来你爹只好借钱还债,铺子里的货全部贱卖,连店面都抵给银行了。”说罢,长叹一声。
无数的悲伤仿佛绣花针一般密密匝匝地扎在之涵心上。
过度地疼痛使她陷入麻木,只觉得心中出奇地平静而坦然,双目干涩,竟掉不下一滴泪来。
她道:“报案了么?”
李宏苦笑一声,道:“就算报了,也是徒劳,只有让消息传的更快罢了。”
之涵微微点头,自垂下头想心事。
李宏又道:“之涵,你莫怪你爹不告诉你,他也是不想让你伤心,为着你好哇!其实,我明白他心里还有一丝希望,总指望着还有回转的余地,只是……”说了一半,又叹口气,不再言语。
之涵追问道:“难道还有什么办法不曾用过么?李伯伯,您告诉我!”
李宏一脸怜爱地看着之涵,道:“只是太委屈你了些。我同你爹都不赞成,就别提了吧。”
之涵仿佛在黑暗中行走的人见到了一线光明,便紧追不舍,道:“怎么个法儿,您倒是先说出来听听呀!”
李宏道:“话说到这个份上,再不告诉你也有些不近人情了。其实,只要工商会长出面,银行便不会急着收店铺抵押,罚款也会减轻许多。只要底子还在,就不怕翻不了身。可是,难就难在,张林两家既不沾亲又不带故,不过一般交情罢了,人家凭什么帮忙呢?”
之涵心中咯噔一声,顿时明白了,垂头思索,半晌不语。
李宏见状,叹道:“老林啊,我也是爱莫能助啊!”
此时,之涵起身,竟是格外的冷静。
她清楚而平缓地道:“我明白了。李伯伯,谢谢您!这会我爹说不定已经回家了,我也该回去看看才好。”说罢,告辞回家去了。
李宏透过雕花窗,望着之涵的瘦削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才冷笑了一声,道:“可怜啊!之涵,你可莫怪李伯伯啊!”
话音刚落,只听门外响起一女声,道:“哟,李老爷,什么时候换上一副菩萨心肠了呀?”
李宏向窗外一望,见陈雨前正磕着瓜子立在门前,道:“什么啊!他们发财发够了,也该有今天。要不,哪里有我们俩的好日子过呢!”说罢,打开房门,一手环住陈雨前的腰搂了进屋,砰地一声关上门。
随后,屋中传出一阵浪言笑语,唏唆之声。
屋外日头正烈,蝉鸣不止,几盆鲜花在阳光下逐渐失去鲜活的色彩。
第 23 章
之涵赶至家中,在簪花堂坐下,浑身衣裳已被汗水浸透,双颊绯红,火烧火燎一般。她端起手边的一杯凉茶,一饮而尽,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冷静下来。
凝香过来,见她喝了桌上的茶,惊道:“小姐,这茶是昨夜剩下的陈茶,喝不得啊!您要口渴,我再给您泡去。”
之涵道:“不忙,这茶好得很。”顿了顿,又道:“凝香,你去把林升、王妈、帐房付伯、厨子林福以及下面的几个小厮都叫到这儿来,我有话要说。”
凝香正要开口问端由,但见之涵一脸严肃,忽然间仿佛增了几分成熟的锐气,便应了一声,去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能够使懦弱的人颓废,却使坚强的人更加勇果。
一会儿,林府上下所有仆人都在簪花堂集齐了,垂手立着等待之涵发话。
之涵轻啜一口新送上的茶水,向众人道:“从今儿起,府上大小用度一律从简。但凡从中饱私囊者,以一罚十。我们林家也算是大户人家,对下人一向不亏待,但丑话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