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得委屈?那她在夜府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慕元澈冷哼一声,委屈怕是受的多了吧。
瞧着夜晚这样不在乎的模样,慕元澈没来由竟有些生气,一个连生命都不爱惜的人,还能有什么能让她惧怕的?上回她飞身扑到马蹄下想到的也不失自身的安危,而是他哥哥的性命跟前途。
夜晚心里一惊,这又是什么意思?要自己放弃进宫?心里震惊,夜晚面上却是带着些无所谓的说道:“臣女也从不敢妄想进宫。”
“你的性子进了宫……早早晚晚会陨落在这里,倒不如在宫外自在些。”
夜晚听到身后的关门声脚步一顿,抬头望去,却见慕元澈正立于书案后的窗边。窗边有阳光洒了进来,光线中还能看到正在跳舞的尘埃,那金光扫过慕元澈的衣衫,在地上投出一个影子。那影子在地上拉得长长的,威武不动。
夜晚的心情有些低落,淡淡的说道:“牙尖嘴利也不过是自我保护而已,一个女子需要用伶牙俐齿保护自己,不是一种悲哀吗?”
没有慕元澈的话,夜晚哪里能起来,就只能跪在那里。
夜晚闻言抿抿唇,“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让臣女跪着臣女只能跪着,虽然臣女并不觉得自己犯了罪。”
严喜的脚步在一扇雕花镂空的门前停住,弯腰说道:“皇上,夜二姑娘已经到了。”
“不敢?却不是不怨!”
严喜被堵得说不上话,“皇上说的是,皇上说的是,是老奴想的不周。”伸手摸一把冷汗,今儿个皇帝陛下有些不同寻常啊。
夜晚不说话了,垂头站在那里,眉头轻皱,面带难过,良久才说道:“谁摔碎的?”
“你总是这样不在乎生死?”
“宣。”慕元澈的声音响起。
慕元澈不答,夜晚只能站着等。
夜晚冷笑一声,缓缓地说道:“能摔坏皇上的东西不被问罪的,也就只有一个了,皇上不说,臣女也明白了。”
“为什么?”
夜晚转身走了,尽量让自己保持寻常之态,不漏丝毫破绽。她可不敢保证方才的话是不是慕元澈的故意试探。
夜晚也没谢恩,扶着膝盖慢慢的站起身来,脸色有些发白,默默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倒像是无言的抗议一般。
“啊?”严喜一愣没想到皇帝居然这么问,想了想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二姑娘性子坦率,怕是受不得委屈的人。”
慕元澈看着严喜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挥挥手,“滚吧。”
“朕认为你并不适合深宫。”慕元澈开口了。
“不,我在乎,可是并不是我在乎就能为所欲为的。就好像皇上明明把琉璃四角花中四君子灯送给了臣女,转头就让人拿走了,我能说不吗?不能,既然不能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能。”
“自然是宠冠后宫的甘夫人,难怪臣女觉得甘夫人一直针对自己,竟是这灯的缘故,可真是冤枉死人了。”夜晚的口气越发的僵硬了,然后福福身,“皇上若无它事,臣女便告退了。”
想做什么?
“那灯皇上能还给臣女吗?”
只是,慕元澈究竟要做什么?
“严公公,本宫要见皇上,烦你通禀下。”
严喜正在深思,被这声音给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却是刚刚上岸的夏吟月站在他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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