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众人面前强硬,但是回到屋子里,杨锐却是忧愁的。还没有坐上那个位子,他就感觉到了那个位子的煎熬,他倒是明白光绪死前所说‘甚好、甚好’的原因了:千疮百孔的国家、近在咫尺的洋兵、几十年也还不完的洋债……
“真他娘的坑爹!”想到此,他自言自语的骂道。
“你又在骂谁啊?”见男人又在嘟囔,寒仙凤站在一边笑问道。
她笑颜如花,杨锐却依然不悦,不过他不好说骂谁,满清要是不坑爹,也不会轮到自己上位,他只好道:“没什么。”而后再道:“北京现在很危险,你就留在沪上吧,等那边局势平定了,你再过去。”
一听说自己要留在沪上,寒仙凤的笑容便收敛了,她委屈道:“可你之前答应过我的,再说我不去,谁伺候你?”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杨锐无法对她解释太多,“你什么时候去我自有分寸,那边也不要谁伺候,我就住在军营里。”
杨锐执意如此,寒仙凤只能低头。和与程莐的关系不同,面对寒仙凤杨锐更多时候是要求而不是商量,寒仙凤毕竟不是没有上过新学的女人,面对自己的男人,三从四德的烙印还很深,对杨锐的要求从不反抗。
见到自己的女人不高兴,杨锐只把她拉了过来,道:“我答应你,等你到了北京就娶你过门。”
从北京来的四艘飞艇是在7月23日天不亮就抵达了沪上,天亮后飞艇卸军火的时候,按照临时布置,杨锐、章太炎等人第一次在沪上衙门亮相。这是一场新闻发布会,昨天夜里临时被通知的几家中外报馆都派来了记者,闪耀不断的镁光灯之后,参谋部的一个参谋向各位记者介绍了复兴军最新的推进情况,不过这些都不是记者们关注,只等负责解说的参谋介绍完,他们便齐齐举手问另外的问题。
“请问竟成先生,清朝光绪皇帝是复兴会士兵击毙的还是自尽的,我们听说……”
“请问竟成先生,复兴会之前宣传土地国有,是不是要把地主的土地予以没收,然后……”
“请问竟成先生,对待北京的满族人,复兴会会怎么处置他们?有谣传,复兴会将要把他们全部流放到新疆……”
……
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只听得杨锐脑子犯晕,之所以要举行记者招待会,他是想向英日表示一个态度,不过记者们问的都不是正题。终于,泰晤士报记者濮兰德的问题断断续续的被杨锐听道,他点了他的名,衙门里顿时静了下来。
“米斯特杨,昨天北京公使团照会复兴会北京的负责人谢,希望复兴会能停止战争,同时立刻召开国会,建议把大家所有的分歧都放到国会上解决,但是这个建议被谢拒绝了。我想知道你对此有何看法?”濮兰德道。
“濮兰德先生,”杨锐说的是汉语,“首先,我代表复兴会感谢你在八年前对我们的无私帮助,对于你的问题,我想从侧面来回答你吧。
复兴会成立于1903年,她之所以壮大,在于得到了一批失去德国国籍的、德国人的帮助,复兴会的军校建立在非洲,所有的军官,包括我,都是从这个军官学校毕业的。我们所受的教育和经历,让我们没有妥协、权衡的精神,毕竟都是军人,习惯像布尔人一样,用枪来解决问题。这很不好,但是这是在短时间内难以克制的习惯,也幸好有这样的习惯,我们在严州的部队才能越打越多,越打越强。
北京公使团的建议是良好的、善意的、人道的,但是我们无法接受!对于全国各地还剩下的那些残余清军、那些贼心不死的满人,我们在只有几千人的时候都没有妥协,为什么现在有三十万部队的时候还要妥协呢?
国会是要开的,但不是满清之前弄的那一套,我们将制定新的宪法,召开新的国会,但是再此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