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开心的唱着“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挺伤感的一首歌,却被她唱的热情奔放。
我把行李箱倒开,铺了满满一桌子裙子,我一件一件把它们整理好,用衣架挂起来。大部分裙子都是新买的,我还没来得及穿。在我漫长的小学,初中,高中时代,作为女生的我很少穿裙子,家里衣柜里裙子的数量和我的头发长短成正比。这源于我父亲一个很有道理的论断,女孩子的心思放在打扮多了那么放在学业上的自然就少了,食物的营养供给头发的多了那么供给大脑的自然就少了。身为女儿的我很明白我父亲这个冠冕堂皇的论断的言下之意,那就是大学之前不许留头发,不许穿裙子。于是在此金科玉律指导下,我尽可能的把我所有的心思放在了学业上,除了学习,其他的一切小九九我都尽量避免。我曾经认为自己非常优秀,我的成绩永远是班上前三,从小学的三道杠做到了初中部和高中部的学生会主席,直到高二我主动请辞。每个教过我的老师甚至没有教过我的老师提起我都会对我赞不绝口,对面带微笑的我印象深刻。其实有时候我自己都很难分清楚我的微笑是真是假,我只是习惯对我身边所有人微笑,可能当微笑成为一个习惯后,就会变得很真诚。
我和妈妈一直对我爸这个论断的合理性表示严重质疑,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于是有一年春天,趁爸爸出差,妈妈偷偷给我买了一条浅绿色的长袖曳地棉布长裙,圆形的翻领露出我修长的脖子和洁白的锁骨,袖口和裙摆都绣了白色蕾丝花瓣,裙子很柔软,随风轻舞飞扬,即使我没有及腰的飘逸长发,在三月的春风里,它依然将我衬托的楚楚动人。那年的乔索趴在教室门口的栏杆上羞涩的对我说,“漓岸,你今天真好看。”我弹弹他的脑袋,“我哪天不好看了!”
那时我们都年少,你爱谈天我爱笑,年少真好。
H大并非我的第一志愿,我想报考的是厦门大学,以我的成绩应该很轻松。我喜欢那个温暖的海滨城市,凤凰花开,年复一年。但是填志愿的时候爸爸偏偏让我报复旦大学,信誓旦旦的说只要过了分数线就能找人稳上。复旦这所学校,我也很喜欢。怀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我相信了这个世界上我最不该相信的人。于是我很荣幸的成为了复旦的炮灰,妈妈不想我背负复读的压力,动用了些关系,花了点银子把我弄进了H大。所以对于大学生活,我没有太多的期望,彼时的我,只想找个出口,让自己喘口气。
我一边挂裙子一边想起离家前收拾行李的那个晚上我得意的跟妈妈说,我要把过去十七年的裙子都穿回来。妈妈边帮我整理边撇嘴,十七岁姑娘穿的应该是花裙子,你看看你的!我瞄了一眼,果然,这些裙子简直素净的不能再素净了,黑色的,白色的,烟灰的,咖啡的,哦,有一条,唯一的一条,浅浅的糖果绿,就是那年妈妈偷偷帮我买的。我用手轻轻抚摸这条裙子,仿佛穿上它,我还是那个可以跳着轻快舞步的十五岁少女,露水晨光中,乔索跨着单车,单手扶把,侧身向我微笑。
我又很浑球的想起了乔索。
乔索是我初中和高中的同学,他说他从初一开始就默默的喜欢我,高一时开始正式追我,追了我整整三年,他追的很辛苦很热烈。那时的乔索是个羞涩的少年,不善言语,可是他的爱却很灼热,像燃烧的太阳,生生不息。在高考漫长的时间里,我已经习惯乔索是自己的信念,支持着鼓励着我勇敢的往前走,不怕坠落。他的整个人渐渐成了我的一个习惯,就像我的微笑,可到最后我却怀疑自己究竟爱过他没有。年少的爱情,以为会刻骨铭心,却总如四月里枝头抖落的樱花,只留下瞬间的芬芳让我们怀念一生。
闭上眼睛,还是会看见那个在足球场上奔跑的少年,在阳光下对我浅浅微笑。我记忆里的那个翩翩少年,他的球衣上赫然的印着是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