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他吗?他会不会一直悄悄地跟着我呢?还是我自己心里想他,看花了眼?
不行,我得过去看看,他的身影我绝不会看错,即使有一千个人在我面前。我也有把握一眼看到他。兽兽可以起到警犬的作用,我把它从松子糕堆里抓出来放在肩上,推开门就往外跑。
算准了那窗户的位置,不理会在身后一路赔着笑跟过来的伙计,一举冲上二楼。推开那间屋子地门,里面虽然亮着灯,却空无一人。我走进去看着那张桌子,桌上的菜吃了一半,杯中还有半杯酒。
伙计在我身后笑着说:“姑娘若是想买些吃地做夜宵只管吩咐。小的让人做好了给姑娘送去。”
他还认得我是白天领着车夫吃了很多螃蟹的那一位,因此格外殷勤。
我回头问他:“刚才这间屋子里是不是有人吃饭?是什么样的人?有几个?”
那伙计眨了眨眼:“是有几位客人,刚刚才走。姑娘上楼来的时候他们正好下楼,姑娘应该看见了呀!”
我上楼地时候好像有那么几个人下楼来着,不过那几个人里绝对没有夏箜篌,我真的看错了么……
扭头看看兽兽,它也是一脸茫然,我满怀希望地跑过来,一下子全落了空,心里一阵难过。让伙计给我绑了几只螃蟹,晚上睡不着觉可以啃啃。
拎着螃蟹走出去,在街上站了一会,远处有缠缠绵绵的歌声传来,不知是哪里的卖唱女。唱得这么好听。听她唱着“天也暮、日也暮、云也暮,山无数、水无数、情无数”。不由得慢慢朝那方向走去。
那只是个小的酒馆,唱曲地似乎是老板娘,一边唱着,一边忙着给客人们倒酒端菜。我在门外站了一会,刚想进去,忽然听见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说:“冯兄,我敬你一杯。”
夏箜篌!
我猛地收住脚步,侧身藏在门后,探头往酒馆里看。小酒馆里热气腾腾,已经这么晚了还有好几桌客人,夏箜篌就坐在最里面的一张桌,他对面坐着那位落魄的冯公子。两人推杯换盏,好像一对老朋友,夏箜篌和这冯公子早就认识么?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冯公子也敬了夏箜篌一杯,笑道:“没想到冯某落魄至此,竟还能遇上夏兄这等妙人,老天待我实在不薄。”
夏箜篌笑了笑说:“冯兄若不嫌小弟多事,明日我陪冯兄去沈府走上一趟如何?”
冯公子怔了怔,犹豫道:“只怕连累了夏兄……”
“冯兄既是真心爱那位沈家小姐,小弟一定要帮冯兄抱得美人归。”
这个人又在乱管闲事了,他是月老投胎转世的么。
冯公子笑道:“夏兄真是至情至性之人,不知可有心上人没有?”
夏箜篌一杯酒举到唇边,忽然停住不动,淡淡一笑,一仰头喝干了那杯酒,又给自己满上一杯,转动着那杯酒,轻声说:“自然有地,不过她喜欢的人不是我。”
我心里骤然一紧,跟着一阵揪痛,这个傻瓜……
冯公子忽然问:“夏兄方才说,听见了我和那姑娘的对话……夏兄喜欢地,就是那位带着松鼠的姑娘么?”
“……正是。”
他们在里面一杯又一杯酒下肚,我站在外面怔怔地望着那个令我心疼的身影,他脸上是我从来没见过的落漠,我转身靠在墙上,心里又是难过又是高兴。我以为他真的走得远远的,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原来他一直都在我身边,只是我不知道……
我蹲在地上,心乱如麻,过了不知多久,忽然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抬头一看,是那个唱歌很好听的老板娘。
“姑娘,我看你在门外呆了很久了,一直看着那位夏公子和冯公子,他们已经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走地?我怎么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