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住嘴巴,蹲下,将文件翻到第一页……
起身时,腿脚微麻。
沙发上的人仰面躺着,胳膊自然垂放腿侧,长腿伸得笔直,微叉,头摆得很正。这个人,睡个觉也这么优雅,他似乎不应该躺在这儿,而应摆放在艺术展览馆最显眼的展橱。唯一的瑕疵是眉峰间轻微的褶皱,田禾伸手,想抚平,却在差一点点就要触到时收回。
她抓了毯子给他盖上,调高了空调温度,然后,脚步极轻挪到开关前,关了灯。又望了眼沙发,抓了矿泉水回卧室。
几秒后,沙发动了动,赵时飞拥着毯子坐起,扫了眼重新翻回最后一页的文件,抬头,布幔挡住了卧室,什么也看不到,他抿紧了唇。
田禾睡不着,头枕着胳膊,瞪大眼瞪了半天,摸到床边手机,起身进了浴室。按亮屏幕,划开通讯录,却在号码即将拨出去那一刹,放弃了。
*
次日,田禾醒得很早,但赵时飞更早。
她穿戴整齐卷起布幔,沙发是空的,毯子叠得整整齐齐摆在一边。
有香味飘来,鼻翼一息,循着气味走到餐桌边,桌上摆着丰盛的早点。摸摸肚子,好像还真饿了欸。
吃完,收拾了餐具,放进碗橱。她削了只苹果,打电话给赵时飞。
“醒了?”
嗓音清透,像一滴水滴在心间,她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捂住胸口。
“嗯,我吃过早餐了。你在忙么?”
“嗯。”
“那你晚上早点回来陪我吃饭好不好?我有礼物给你。”
“什么礼物?”
“你猜!”
“你?”
“……”田禾脑袋一下子燃了!支吾半天,底气不足“嗯嗯”两声,立刻转移话题,“还有一件事,阿姨有没有在边州开画廊?”
“我不清楚。”
“噢。”她挠挠眉毛。
“我可以叫人去查,或者亲自打电话问。”
她忙拦住,“不用了!我随口问问。你忙,晚上见!”
*
“她打听画廊干什么?”
会议室外,桑建川眉头皱成“川”字。齐云确实在这里开了一家画廊。
赵时飞把手机交给他,扣上西服扣子,“想不通就不要想,真相总会浮出水面。”
*
苹果啃完,手机响了,瞟见来电人,田禾不慌不忙把核丢进垃圾桶,抽纸擦擦手,做完这些才接。
“阿姨。”她手里攥着没掷出去的半湿的纸团,拇指和食指用力撕成块块。
“……我昨晚才见到他,只看见他似乎跟南合一家公司签了一份合同……好的,我会注意的,再见。”
手机丢一边,抱着抱枕窝沙发呆了半天,才重又捡起,拨了昨儿半夜就想拨的号码。
夏暖此时正抱着凉被睡成猪,听到可恶的铃声,菜市场的活鱼一般垂死翻腾好几下,铃声仍在响,她不得不睁眼,哪个混蛋?!
“田小禾,你想死吗?!知不知道姐姐昨晚几点睡的?!”姐姐昨晚压根儿没睡好么?!
田禾躺在昨晚赵时飞趟过、残留有他气息的地方,兴奋蹬起空中自行车,听见怒气十足的女音,禁不住嬉笑出声,双腿轮得更欢快:“大懒猪,起床!”
“滚!”夏暖炸了,毒舌先于大脑复苏,“赵家哥哥昨晚没把你榨干?大早上精力这么旺?”
田禾嘻嘻笑,翻转身体,斜斜趴着,对着手机说:“是啊,他没榨干我,姐姐你说怎么办?”
这女人……等等!夏暖猛然张大双眼,眼里扑闪着八卦的光芒:“赵家哥哥……喂喂,快说快说!” 登时睡意全无。
田禾揉揉鼻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