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此时也冷静下来,想起先前各种失态,忙正身拜礼,正欲说话,被凤天翼摆手止住。
“你报信有功,朕有赏,你想要什么?”
靖王惊疑不敢言,凤天翼来回踱了几步,回身时愣了一下,“你怎么还跪着?朕没让你起来吗?”
靖王无语,缓缓起身,手却被凤天翼一把抓住,心里顿时惊寒不已,却见凤天翼唇角微勾,狭长凤眸里趣味无限,却也意味不明。
“陛下……”靖王惶惶不敢动,只觉腕上缠了一只……不似手,却也不似蛇般冰凉,而是……温情的毒。
“你担心朕会杀了你吗?为何担心?”凤天翼用了平淡的口吻,手上则将靖王牵引至榻上,见靖王沉默不语,于是轻笑,强制般把靖王按了坐好,笑道:“你不必担心,朕说了赏你,瞧,你现在坐这个位置是朕最喜欢的,怎么样,舒服吧?”
“臣惶恐。”靖王欲起,又被凤天翼按了坐下。
“你不该惶恐,你该心安理得,因为父皇看着呢,我,凤天翼,不敢怎么你,而你,可以随时怎么我,对吧,大凤唯一享并肩王恩宠的你?”
“臣惶恐,臣有罪……”
“无妨,你之罪,万般皆不至死,非是不该死,而是朕不敢让你死,因为父皇一定给你留了慈爱的护身符,朕很羡慕呢!”
凤天翼笑得天真无邪,这还是跟傻儿学的。
靖王有些想笑,随即敛颜,道:“陛下不必羡慕,只因那本就是父皇留给陛下的护身符,是一道永远都不会宣读的遗诏,不过父皇特令曹相秘示于臣,诏上严嘱皇上,若发现太后及靖王有谋逆之心,可密而诛之。”
凤天翼呆滞,随即冷笑,“那份遗诏应该是说,我敢动你们,你们就把我废掉。”
这话太过直白,靖王再次想笑,随即轻叹,“臣刚才就说了,那份遗诏永远不会被宣读,不论内容如何,都不会。”
靖王神色坚毅,凤天翼眯眼又眯眼,突然丧气般坐到靖王身边,见靖王吓得站起来,气得他一把按了坐好,“你给朕安生一点不行吗?一面要防备你刺杀朕,一面又急着宝常侍的消息,现在只当特殊时段,你安生一点,跟朕一起等消息!”
“是。”靖王惴惴而坐,低声道:“陛下豁直仁厚,臣亦不敢欺瞒,此次进宫的确带有两名暗影,只是勒令别苑中,不敢有扰宫室,封地倒有诸多门客幕僚,都是……太后所荐,内中亦有不少魏氏暗流,如之前的赵祖荫便是其一,此人熟谙阴谋诡算,更擅奇毒制取,上次听宝常侍说他竟然贿赂蜜茶,幸而宝常侍不喜饮之,否则难保茶中有异,又知他竟然获准面圣,虽是言臣之恶,但恐怕意不在此,臣不敢放任之才杀了他,果然从他居所搜出漠北来信,要他取信于宝常侍,能够出入栖麟阁,以便放置慢毒,妄图以此加害陛下。”
靖王说这些的时候,凤天翼一直微闭着眼,此时才慢慢睁开来,不无审视地看着靖王,许久才笑了笑,道:“王福说你喜欢直率的人,朕不信,刚才试了一下,居然是真的,但若朕不直言对你的防备心,你便会一直欺瞒下去,对吗?”
靖王久不作声,眉间却哀色越浓,凤天翼突然冷笑,道:“你果然孝心至虔,却又毫无孝心!只因你不曾领悟孝之真义,否则你早就把太后规劝好了,不至于让她老人家步步作死……”
“陛下请开恩!”靖王欲跪,被凤天翼一把按住,“你要朕开恩,父皇要朕终生孝善,朕倒是想啊!可是谁来成全朕?连王福都替你说话,仿佛你真是让太后给逼的,那朕问你,你可曾跟太后说过你不欲皇位?”
靖王愕然哑口,凤天翼连声冷笑,“你现在还觉得是太后逼你,而不是你逼太后吗?”
靖王张口结舌,人已经跪在地上,半晌才哽咽道:“臣领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