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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众人怎么哀叹,阎王还是带走了姑婆,远远的离开了大家。只留下那老老的房子,以及空荡荡的**,还有那吹过来的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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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后为大,姑婆的那些亲人不停的操持着安排后事。
“既夕哭,请启期,告于宾”。蒋府以及仁化来的那些亲戚,还有各路不认识的人,都被安排住处了。
唯独大夫人,哀求着要参加守灵——守灵本是姑婆家人的事情,而且又累又苦。但大夫人居然低下姿态,下跪求情,请求守灵几天。
老爷也劝着,她反而愤怒的顶回去,“如果不是你们在路上磨磨蹭蹭,怎么会见不到姑姑最后一面。姑姑对我有恩,我不能不义。我一定要尽到我该尽的事情!”
老爷气得胡须一抖一抖的,但还是看在死去的亲人份上,不计较了。
大敛成殡之后,丧主哀毁无容,居住在门外倚墙搭建的丧庐中,晚上寝卧在草席上,用土块作枕头。基本这几天,那些亲人时刻想念着逝去的姑婆,悲之所至就号哭。
早晨煮一把米,傍晚煮一把米,不吃蔬菜和水果。
而丧主出行时乘坐的是粗劣的木制丧车:车箱的顶盖用尚未长成长毛的白狗皮制作,车后面和两侧的藩蔽用蒲草做成,驾车的马鞭用蒲草的茎制作。这些东西都一一做好了。
很快,启殡在天色微明时举行,殡宫门外点燃了两支烛炬,用以照明。灵柩还半埋在堂上的坎穴内。丧家的众亲戚在门外哭哭啼啼哀悼不已。为了避免喧嚣之声的干扰,此时在场的人都要停止哭泣。
丧主向各位前参加葬礼的宾客行拜礼后,走进殡宫门,到堂下即位。接着,有司连续三次发出〃噫兴〃的叫声,以警醒死者的神灵;又连喊三次〃启殡〃,告诉死者的神灵行将出发了。
那些亲戚便开始号哭,将放置在坎穴前、写有死者名号的铭旌取出,插在庭中的〃重〃上。丧主哭踊,不计次数。有司将灵柩从坎穴中徐徐起出后,接着用大功之布拂拭灵柩,并将小敛时用过的夷衾覆盖。
而晚上,则需要守灵,大夫人从姑姑死去到现在守了两三天了,亲戚们都劝她,可都被她一一顶回去,怎么说都要守到姑姑入土为安。
守到半夜,宛兰爬起来,无意间经过灵堂的时候,正看到大夫人依然跪在棺材边,其他几个亲人都歪歪扭扭的睡着了。而大夫人似乎嗫嚅不清的说些什么,似乎姑婆就还在旁边,静静的听她说话。
宛兰找了件衣服,拿过去,走近灵堂,轻轻的给大夫人披上。
“谢谢。”大夫人说道。
宛兰却有些疑惑和震惊,其实都是在脑中盘旋一个复杂问题——大夫人什么时候说过谢谢两个字,她什么时候会感激别人的小小恩惠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宛兰都觉得这简直是像跟阿里巴巴许愿一样天方夜谭!
见这些家眷都靠在桌边静静的睡着了,唯独大夫人还在给姑婆守灵,宛兰心生一种敬佩——十多年前的恩情居然还能铭记在心里,这样的有恩必报的人已经非常少见了,而大夫人依然坚持回报姑婆,虽然不在了,姑婆也体会不到了,但大夫人还是默默的为她守灵,送她最后一程。
宛兰突然有种想跟大夫人说说话的感觉,尽管以前产生了诸多矛盾,但这一行,她对大夫人有了很大的改观。“对了,这姑婆到底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爹对她似乎……”
“不必听他瞎扯。”大夫人面朝着棺材,小声的说道,似乎怕吵醒了沉睡的姑婆,“你姑婆人很好,真的很好。”
“是么呵呵。”宛兰讪讪的笑道。
“都是十多年的事情了,从你大哥一出生,姑婆就一直忙前忙后的照顾,而你爹为了生意经常很多天都不在家。也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