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一堆土,再加上插在前面的死者生前的爱剑,构成一座简单的坟墓。不知道有多少阵亡在战场上的军人就是埋葬在这种坟墓里的。有名的,无名的,所有的战士都得到同样的结局。不论生前如何英雄盖世,奇Qīsuu。сom书死后也和别人没什么不同。只是路边一个无名的小坟而已。
汤马士居然死了。而且死前委托塞文完成这趟旅途。
再也没有比眼前更荒谬的事情了。塞文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想笑。真的,荒谬绝伦所引发的大笑。他本是奉命来刺杀王子的、见义勇为的过路人,武艺高强的保镖和忠心耿耿的助手,这三个都不过是面具,掩盖住了杀手血腥的利刃。让他保护王子?这不是让狼去保护羊群么?塞文张开嘴,却发现自己没能发出笑声。他看着插在坟墓前的那把剑,那把长剑迎风微微晃动。从他嘴里最后发出的只是一声悠远的叹息。
如果汤马士知道真相,会不会死不瞑目呢?他死前所委托的人,他拼死所拯救的人,不过是一个伪装的刺客而已。而他的另外一个助手也差不多。大概唯一的差别就是背后主使者不同。塞文看向罗莫,罗莫的眼睛里也充满茫然——伪装得真的很像。但不管怎么伪装,有一点塞文知道得非常清楚:罗莫并不是路边偶然遇到的魔法师。这个自称罗莫的家伙接近然后加入他们是有目的的——不管这目的是什么。塞文几乎可以相信,罗莫用隐身术走进澡堂的时候,绝对不是单纯地来看看。如果没有那三个刺客冒出来,也许罗莫会取代他们所扮演的角色。
罗莫的治疗药水没有救得了汤马士,倒治好了塞文的箭伤。不用想也知道,派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再来的。他的那群部下——毫无疑问,那些不是真正的士兵,而是职业杀手,是派斯用钱雇来执行任务的——里面有魔法师,他们可以根据魔法的波动寻找到这里来。
“我们得马上走。”塞文看着焦虑不安的魔法师,“没有时间了。”
“但是那个徽章……我们不能没有那个徽章……汤马士大人已经死去,现在只有那个徽章可以证明王子殿下的真正身份……若无徽章,王子殿下无以为凭啊。”
“我去拿回来。”塞文平静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明白还有个徽章存在让他松了一口大气,“罗莫,你先走,我会追上你的。”
“然而单凭在下一己之力,恐怕难以保护王子殿下……”罗莫脸上浮现一个一闪即逝的表情,却没有逃出刺客的眼睛。
“我很快就会追上来的。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追踪术?”
“在下绝无此意……只是……也罢,在下从命就是了。”
塞文快步奔向远方的城市。天空阴沉沉的,阴暗的天空下,城堡如同一头幽暗的巨兽。从远方就能看到城门口一片混乱,急于进城的人挤成一团。不管勋文伯爵多么白痴,起码这座城市真的很繁荣——至少目前还很繁荣。
两个小时后,塞文混进人流之中。像一个最平凡、最普通的人一样夹杂在人堆中,挪向城门口。城门的秩序已经无法保持,士兵们也放弃了努力。只是随便拉几个人检查一下,应付而已。塞文很清楚自己将很容易混进城,也很容易地混出来。
在澡堂的时候,他可以为了争取杀死那孩子的机会,而和三个刺客生死相搏;然而现在,另外一种感情在塞文心中激荡,让他不想亲手杀死那孩子。他心中有一股亏欠别人的愧疚心理。如果不是汤马士以生命为代价扑过来挡下那一击,塞文已经死了。而汤马士死以前的嘱托又让他觉得有愧于心。而且,也许还有些别的原因让他不愿意下手。他的心里现在充满矛盾。是的,他答应了他的雇主,要让那个孩子死!他不能让这孩子回去继承王位!这个孩子是他雇主的威胁。而另外一方面,汤马士也同样雇用了他,让他保护这孩子。霍尔曼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