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夸了一句,“老爷的眼光不错。”侧首看向负责介绍的妇人,“就这一对吧。”
果然遇上了大买主,连价钱都不问就跟买白菜似的要了。
那妇人满面喜色,笑着问道“夫人还要不要看看别的?”拣了一对翡翠耳珠,“这个成色也是极好的,配着镯子正好可以一起戴出去。”
玉仪的心思早没在这上头,只是不好露出慌慌张张的神色,摇了摇头,指着那个红漆雕花的小盒子,笑道:“我不爱这样漆花的盒子,去换一个乌木的,嗯……,最好是上头刻了云水纹的。”
那妇人略微迟疑,陪笑道:“乌木盒子是有的,花纹就……”又怕得罪了人,放走了这么大的一笔生意,“要不我先去找一找,若是没有,现找一个素面的,按照夫人说的样子刻一个也使得。”
玉仪淡笑道:“不急,你去吧。”
罗熙年看着本末倒置的妻子,不由笑道:“你是来卖镯子的呢,还是买盒子的?”
“老爷,你过来看。”玉仪听着那妇人下了楼,方才起身,招手让罗熙年走到窗户边,顺着窗缝指了指,“看见那个买豆腐脑的小摊没有?”
罗熙年看了一眼,“你想吃?”
玉仪摇摇头,“那个妇人……”没有回头,轻声道:“就是当初在回太仓的路上,差点害死我的人。”语气很轻很缓,听不出有任何的波澜。
“你没看错?”罗熙年眉头一挑,低头认真的看了妻子一眼,很冷静,刚才还能耐着性子戴镯子,再用话把人支走去忙活,有着和年纪不相符合的沉稳。
玉仪轻声一笑,“不会错的,化成灰了也认得。”
“倚松!”罗熙年喊了人进来,附耳交代了几句,然后这身回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家去。”又补道:“你放心,人跑不了。”
玉仪笑道:“有老爷在呢,我没什么不放心的。”该夸的时候还是要夸,总得让出力的人有点成就感,况且事实的确如此。
原本计划一整天的逛街大业,只好打了个折。
玉仪回屋净了面,换了一身素面的烟霞色褙子,珠钗也卸了几支,让彩鹃给自己和罗熙年上了茶,便吩咐出门候着。
罗熙年也脱了外袍,穿了一袭家常的宝蓝色团纹直裰,他的衣服,几乎找不出一件特别素的,仿佛故意打上标签,我就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啊纨绔!玉仪曾经顺口问了一句,回答是有的人喜欢看。
以罗熙年当时那鄙夷的神色,显然这个“有的人”不是什么相好,不过玉仪觉得彼此相处才十来天,还没有达到可以交心的地步,所以没有深问,反正心下大致也能猜得出来。
倚松很快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像汪婆子这种人没啥好打听的,简简单单,就是京城西面的一户外籍人家,平日靠卖豆腐脑为生,落脚时间不长,一家人说话还带着南面的口音。
罗熙年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这是考验自己?看看能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玉仪相信,罗熙年绝不会处置不了一个汪婆子,只是不知道他喜欢那一款的,但这件事上不容马虎,因此想了想,还是只能如实回答。
“不能抓,不能问。”这是玉仪首先确定的两点,分析道:“如果动静闹大了,难免会让有心人钻了空子。”而京城天子脚下,也不方便再来一次强贼打劫,“只消随便找个由头,把她们扔到牢里处理掉就好了。”
罗熙年怔了怔,接着抚掌笑道:“干净利落,不留后患!”
玉仪拿不准他是在夸赞自己,还是觉得自己狠辣,但是并不觉得这个做法有错,说道:“她们婆媳俩最最清楚那件事,如果妇人之仁放了她们,保不齐今后传出什么流言来,老爷和我都会有麻烦。”顿了顿,“再说当初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