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妻子太过难堪,因此忍了忍,只问:“与徐家的亲事说到哪一步了?”
“已经合过八字,该预备聘礼……”
“就是说,这门亲事已经定下了。”豫康公主气得胸口疼,指着她道:“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儿子的婚事不问婆婆也罢了,居然连丈夫也瞒着!我当初真是看走了眼,还只当你是一个贞静贤淑的,没想到……”
李氏咬了咬唇,“儿媳做错了什么,公主只管教导便是。”
顾绍廉一声断喝,“休得放肆!”
豫康公主合上眼帘,叹道:“我们这样的人家,既然已经订了亲,就断然没有反悔之理,况且无缘无故退亲,只会平白得罪了徐家。”睁眼看向李氏,“只怕你早就揣摩透了这一层,所以才趁着端午节我去了宫里,就把儿子的终生大事定了。”
顾绍廉愧道:“是儿子管教内宅不严。”
“罢了,木已成舟。”豫康公主摆了摆手,叹道:“玉丫头的婚事,我回头自会慢慢再给她择一门。”
李氏有些心虚,不知道苏州那边是何景况,自己明确拒绝了联姻,孔家会不会已经另外订人了?可是这份担心,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出来,只是低着头,不敢去看公主的眼睛。
豫康公主还以为她是愧疚,也没多想,“你只知道我心疼玉丫头,却忘了,明淳才是我嫡亲的孙子,难道我就不心疼他?难道我为他挑的婚事,不为他着想?”脸上带着倦色,眼里却隐藏着一丝伤心,更多的则是深深的失望。
顾绍廉低头道:“都是儿子的错,惹得母亲难过了。”
“你的媳妇,你自己回去教导。”豫康公主挥了挥手,让儿子儿媳全都出去。
顾绍廉沉着一张脸,领着李氏回了房,关上门,劈头盖脸骂道:“蠢妇!当真是个蠢妇!从前只觉得你嘴笨了点,没想到却这么蠢!”
李氏从未受过如此重话,忍不住哭道:“我怎么蠢了?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你一个深宅妇人懂什么?”顾绍廉斥道:“你只知道参政贵为从三品,却不知徐参政是个墙头草,一会儿支持郑王,一会儿又巴结赵王,自个儿早就不得势了。况且咱们家是个什么景况,难道你不知道?还敢搅和到这种稀泥里面去!”
李氏喃喃道:“我……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知道就敢胡乱做主?”顾绍廉往桌上拍了一巴掌,问道:“你也不想想,咱们家的风光早就不如从前,人家三品官嫡出的女儿,凭什么嫁给你儿子?还不是为了将来多一条退路。”顿了顿,又道:“别人恭维几句,就连天高地厚都不知道了!什么少年才子、满腹经纶,你当京城里这种人还少啊。”
李氏强自辩道:“如今徐家好好的,他们大小姐又嫁了广宁郡王,能有什么事?或许是老爷过于担心了呢。”
“好好好,我不跟你说这些。”顾绍廉连连摆手,又道:“我只问你,如今玉丫头已经回了苏州,明淳定了别人,你叫她今后怎么办?”
“公主方才不说,回头再给玉丫头找一门好的。”
“那是母亲没办法说的话!”顾绍廉看着没有主见的妻子,越发觉得恼火,“但凡寻一门好亲,谁不是提前三、五年就开始打听?如今与玉丫头一般大的,好一点的早让人挑得差不多了。”
李氏怯声道:“玉丫头上面还有父母,应该……”
“我妹妹早就不在了!”顾绍廉一声冷笑,说道:“且不说那孔二太太待玉丫头有几分真心,即便她是个贤良大度的,在苏州又能找到什么好亲事?”正要再说几句,突然听见门外一阵脚步声,不由喝道:“谁在外头?!”
只听小丫头在外喊道:“大少爷!你慢着些,别被门槛绊到了。”
李氏急忙出去看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