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连廊,玉仪走在前面,冷不防听得另一头有人说话,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六夫人”,不由回头看了明芝一眼,摆了摆手轻轻走过去。
“什么国公府的六夫人?”那声音十分清脆,正与旁人咯咯笑道:“不过是个破落户的女儿罢了。”
另一人赶紧嘘声,“别说了,当心被罗家的人听见。”
前头说话的少女十分不屑,不听同伴劝阻,反而还将声音提高了些,冷笑道:“难道咱们不说,她就变得尊贵了不成?”
玉仪微微皱眉,那说话的少女,听声音正是从前有过几面之缘,威北公府的庶出孙小姐孙柔。当初琼姿落水时,她对自己说话就夹枪带棒的,当时太乱没顾得上,后来事多也就淡忘了。
真是莫名其妙,自己根本和她没有交集,不知道哪里来的不满。
今天又与人说这些闲话,到底想做什么?
玉仪正在琢磨间,顾明芝先恼了,快步走下连廊对人喝道:“谁家的姑娘这么没规矩,背地里乱嚼舌头!”
连廊下坐了三个少女,其中两个见被主人家撞破,慌里慌张走了。
孙柔虽然是庶出,但却是威北公府的小姐,并不畏惧明芝,微微扬起脸道:“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又不是街头卖胭脂水粉的妇人。”撇了撇嘴,“况且又没有说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顾明芝怒道:“你才是太监!”
玉仪扶额,怎么变成两个小姑娘吵架了?
孙柔穿了一身粉色的绣花小袄,挑金线的遥П咝迦梗�苁墙棵牡男∧Q��仙舷孪麓蛄苛嗣髦ヒ环��首骺湔诺谋砬椋�霸�词枪�鞲�拇笮〗惆。∥一沟笔悄母雒还婢氐南缦卵就纺亍!�
顾明芝气得倒呛,玉仪上前一步挽住了她,对孙柔冷冷道:“自然比不得威北公府的小姐有规矩,去别人家做客,还专门背地里说主人家的坏话,真真是个难得的!”
“你神气什么?!”孙柔恼羞成怒,鄙夷道:“要不是我家二姐姐看不上罗家,才不会便宜了你!土鸡就是土鸡,飞上枝头也做不了凤凰!”
“总比那些小妇养得强一些。”玉仪今天心情正烦着,事情又多,哪里有功夫跟个小丫头斗嘴?也不管孙柔气得如何跳脚,一派从容淡定,挽着明芝径直走开了。
孙柔差点没有喷出一口血,一个“庶”字,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痛脚,现下当面被人拿出来嘲讽,如何受得了?可是这事儿又没法儿去告状,不然回头问起来,肯定还是自己先做错了。
原本是去找永宁郡主的,没想到今儿人家没来,只得拉着几个小姐说闲话,不料还惹出这么一场气来!
孙柔恨恨咬牙,却又一时无计可施。
玉仪一面走一面回忆,方才孙柔说什么二姐姐,又是谁?回头得去打听一下。
顾明芝乐得不行,大笑道:“活该气死她!我就看不惯她那阿谀奉承的样儿,见了永宁郡主那叫一个贴心,见了旁人却是一脸傲气,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养的!”
玉仪收回心思,不经意的看了表姐一眼。
如果自己的猜想属实,那自己和舅母的情分也算到头了。
将来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顾家的人,自己和明芝像今日这样亲密无间,或许次数已经不多了。
等到宴席快开始的时候,果然找到了夏峥嵘。
因为她没有把婚事跟明芝提起,玉仪也就不再多问,况且眼下来的客人太多,三个人只是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玉仪只来得及说了不多的几句,彩鹃便过来找人了。
因为嫁给了罗熙年,玉仪的辈分也跟着被抬高,如今京城里各家各府主持中馈的主母,大都跟她平辈甚至还是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