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的问题纠结。
她此时依赖地偎在他的怀里,十分不理直气壮,却又不舍得离开。粘他,仿佛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习惯,很舒服,很安宁,关健,还很暖和。
蓦地,她抬起头来望他,声音又脆又急:“啊,千里千寻,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其实我是喜欢你的。”她仍旧偎在他怀里,摇晃着他另一只手臂:“我肯定是喜欢你的,但是,但是,我只是分不清楚喜欢和爱的距离。我现在不确定的是,到底爱不爱你。”
百里千寻更深地搂她入怀,嘴角的笑意由浅入浓,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不要紧,慢慢分清楚也来得及,因为,我也还不确定,到底爱不爱你……”
前两句还能听,后两句听得陆漫漫丧气死了。她想从他怀里挣脱开来,但力气不够,被他抱得紧紧的:“千里千寻,你真是个小气的男人,呜,你不爱我,那你抱我做什么,亲我做什么,呜,放开!”
百里千寻仍旧抱着她,唇边的笑意更浓:“你不确定的时候,也抱我亲我,为什么我就不能?”他竟然大胆地在她小嘴上逗弄一下,立刻放开:“似乎你的意思是,喜欢也可以这样的。”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陆漫漫方才知,这男人不止小气,还斤斤计较,并且十万分聪明,知道如何对付她。她气呼呼的,不再挣扎:“你承认一下爱上我,会死吗?承认爱我,又不会少你两斤肉!”
“那你为什么不承认爱我?”
“因为我确实不确定。”陆漫漫觉得这个话题非常没有营养,完全是轱辘转。
百里千寻不再逗她,声音变得清冷:“你喜欢过玄夜吗?”
“玄夜?”陆漫漫一怔,哦也,传说这个讨厌的男人才是她的丈夫呢:“我干嘛要喜欢他?”
“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见过一眼,并且是在那种情形下见过,凭什么喜欢他?还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一个人。
她骤然心中凉浸,在他怀里的身体也变得僵硬:“其实,你也并不是喜欢我,你只是为了报复玄夜才亲我抱我的,是吧?”
之前无论她怎么逗他玩,他总是装得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似要和她保持八百里的距离。自从百里一家出事之后,他就变得和她暧昧起来。
她没有怨恨,只是忧伤。
百里千寻的脸一瞬间惨淡的苍白,语气有些难堪:“我喜欢你,和玄夜没有关系。”
“我是你的嫂子,怎么会没有关系?”陆漫漫冷哼一声,别扭地坐直身体,不再依偎。
百里千寻狼狈而无奈:“漫漫,你要讲理。”他不是最近才认识她,却是最近才喜欢上她的。喜欢上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样的身份。
他尽力克制,也想过要和她保持距离,但是她像一块磁石,一直紧紧吸引着他去靠近:“我承认,是玄夜的所作所为,让我摒弃了顾虑。我曾经一直认为,你终有一天,还是会回宫的。但现在,虽然你不确定爱不爱我,但我确定你不会回宫了,所以我不会放开你。”
他表达得很赤诚,也很完整。
那不是报复,只是某种心理历程而已。
陆漫漫将头埋在曲起的膝盖上,声音听来呜呜咽咽:“我从来就不是梨花皇后,我跟玄夜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我只是我,陆漫漫,一个孤独的游魂而已。”
她也表达得很完整,只不过,听在百里千寻耳里,“一个孤独的游魂”更像是一种比喻,绝不会想到,那真的是一个孤独的游魂。
百里千寻将手掌摊开,伸到陆漫漫的面前:“漫漫。”他叫她,低沉而诱惑。
陆漫漫抬起头,看到了伸在她面前的大手,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均匀漂亮,完全是一双可以弹钢琴的手,反正不像练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