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质、釉面等等作为对参考,仔细察看,还是有明显区别。毕竟在纯手工年代,每一个瓷器从造坯到烧制,都有自己独特的“印迹”。
宋老板不敢怠慢,急吼吼的赶到京里,住了十多天,天天进宫专找那个“标准件”,一寸一寸的两厢对,到了最后,那些保安跟工作人员都以为这家伙是什么盗窃集团来踩点的,差点就要对他采取措施。
这一番对之下,他心都快凉了。也不是说就真的完全一模一样,落款就不同嘛,人家那是“大清雍正年制”,自己这个是“大清乾隆年制”的么!
奶奶的!一处假、处处假!再看这大盘,就显得颇多一点,这工艺纯粹就是老子年间的,怎么落款成了儿子的?他有跑了琉璃厂几家大店,让人家师父给帮着鉴定一下,结果把他给气乐了,无一例外的匆匆一瞥,就问他是要开什么样的“鉴定结果”,随他挑,价格从五千到两万不等,如果要盖上在故宫工作的专家印章,则另外收钱……
呃,开什么玩笑!宋老板早就听说京城一带的同行忒黑,没想到黑到这种程度!
回来之后,心里便存了一段心事,物件也收了起来,轻易不敢拿出来给人看,生怕闹出了笑话,百年清誉可就毁于一旦了。直到今天窜场子,这才拿了出来。只不过他这个青花大盘早就在扬州道上传了开来,谁也没个定论,更是不敢轻易沾手。
吴晨哪里知道这背后种种,只是心里不断生疑,这么一件大开门的乾隆青花矾红云龙纹大盘就摆在这里,却是有些冷场。这他娘的算什么回事!不过既然有疑虑,那还是算了吧。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之时,宋老板一把拉住了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看来兄弟也是个高人,要不再谈谈?”
还来?吴晨见他一手握着自己,力道挺足的,看来心情有些急迫,虽然不明就里,不过物件就摆在哪里,刚才他看了半晌,实在没有破绽,只要对方价格合适,倒真是一个大收获!
双方又拉了一会手,最后终于以四百五十万的价格成交下来,这是个双赢的结果,宋老板平白翻了一番,还送走了一块心病,而吴晨则是以远低于市场参考价的价格,得了一件珍宝。
这一番却是阴差阳错,要是吴晨知道背后有这么多道道,说不定就彻底放下心来,这个大盘的底款当“乾”字左下部的写法,完全符合乾隆初年篆款的公认特征,这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乾隆初年,正值唐英督陶精力最旺盛之际,人工物料基本都承袭前朝未变,一切皆得雍正御瓷之神髓,的确有那么一段不长的时间,在乾隆还没顾得上开始追求自我风格的时候,唐英所督造的瓷器,却是秉承了雍正的品格,无论胎釉与画工皆一致,可以说是雍正皇帝美学思想的忠实延伸和复制。
这个大盘也是如此,形制恢宏大气,胎质坚致白皙,釉汁莹润如玉。流传数百载仍光彩照人,绽放出斑斓夺目的新姿采,虽然是书写了乾隆年号款,但是闪现着雍正超古冠今之艺术品味。
交割完毕之后,宋老板乐滋滋的用黄布蒙上了大盘,这表示此物有主了,却不便再给别人看。因为还没有要离开,吴晨也就没有带在身上,瓷器是个娇贵的活儿,一不留神磕了哪里,四百多万只怕立马就变四十几万了!
不过他也不是很放心,毕竟人生地不熟的,这个地方又是第一次来,万一让人掉包了,那真心没地儿说理去,还是让孔四好好盯着吧。
这种交易,到底最后成交价格谁也不知道,所以宋老板喜滋滋的回到座位上,一脸喜庆的拱着手跟向他道喜的同行们相互贺了一番。
“什么呆呢?”吴晨回到座位上,却见孔四神色有些怪异,一脸的八卦像,有什么听得这么津津有味的,连自己做成了这么大笔买卖都不管不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