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总有微不可察的一丝怜悯,婉之越发的明白,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一开始也只是不说话,后来才沉沉问了一句,“孩子能保得住吗?”。
苗矣凝神良久,“我尽力。”
直到有一天,婉之感觉到体内丝丝抽痛,内息中有一丝痛向外牵引,婉之很吃惊,“苗爷爷,你是在为我解蛊?”
苗矣诚恳道,“我不能违背族规,不能为你解蛊,不过你若只要孩子平安,我可以尽力把这种蛊最厉害的发作时期延后——”
婉之心中动容,看着苗矣苍老的眉目,轻声问了一句,“为什么?”十几日前他尚恨她入骨。苗矣良久才说了一句,“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不可能是墨陵!心中忽而就颤了一下,苗矣抬头看她眸光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如今苗族蛊毒能控制着唯我一人,直到孩子出生,你都必须一直接收我的治疗,一日不可离。”
这才是他每日来的原因,看着他转身而去,那句受何人之托没有问出口,却也觉得,不需要问出口。
微澜过后,一颗心便全部扑在孩子身上,随着天气愈渐温暖,有时候可以清晰的看见日出日落,那万道霞光笼着整个沙漠,让人无端的有希望。
每每此时,婉之便会想起碧海潮生,便又去揪了马尾,用断木随便凑合了一把七弦琴,无事的弹弹琴,日子这样安宁静好。
至于墨陵,越发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直到又是半个月,婉之浅眠,有了孩子更是睡不沉,那日听见动静睁眼看见墨陵在帐门口借着月光在在看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
反正也睡不着,干脆起来划了火石点了油灯,墨陵回头娉婷烛光里婉之安然的半合眸光,便走过来与她相对而坐,低头说了一句“本来不想吵你的。”便又低下头去研究那羊皮卷。
婉之斜倚帐子合目休息,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睁眼看见墨陵眼神里带着别样的意味看着她,不着痕迹的扫过她越发明显的腹部,苗矣说四个月了,良久才说一句,“我们可能要换地方,你撑着些——”
婉之唔了一声,却不知道走神到哪里去了,“天朝那支军队离开了吧?”都一个多月了。
墨陵眉头一皱,“不听我说话,瞎琢磨什么呢?”眸光一转,“这么关心,你亲戚啊?”
婉之哑然,仰头道,“是又如何?”
墨陵见她这副模样,十几日不见,脸色虽然憔悴,精神却还可以,“你那亲戚大概是被墨夷公主迷了神魂,死死守着不走。”
婉之听了心中却是一涩,抽抽鼻子,“你别打他主意啊——”
墨陵一扬眉,“我倒是想,没空。”其实隐约猜到婉之应该是天朝哪个王宫女,自然会对天朝军队多一丝怜惜。
婉之本来不想说的,想了想还是劝了一句,“平静的日子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把墨夷搞的鸡飞狗跳?”
墨陵闻语眸子瞬间犀利。却一低眉掩了所有情绪,沉声道,“你听谁瞎说的?”
婉之见他这副模样,知道隐情太多,懒得掺乎,十一话那么多,虽然说的只是表层,墨夷两位王子对峙边陲,都虎视眈眈荒漠部落,最后自己却打起来,墨陵这样拼死拼活的整天出去折腾,那必然是惹是生非,婉之隐约猜的墨陵和墨夷王族绝对不只是匪对王朝关系,大概还有恩怨情仇在其间的。
婉之见墨陵不说话,不愿再提这个话题,伸手铺开那羊皮卷看起来,眸光微亮,凑上来研究起来。
墨陵抬眼见她眉目间似是兴趣颇浓,“这个你也看得懂?”这才是他们荒漠部落生存秘密所在,本来是很秘密的东西,比上次她看到的那个要有用的多。
婉之点点头。“嗯——”纤指划上去,“难怪——原来这里有十八处分部落,各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