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英都捨不得脫下學士袍,穿著它在屋內四處遊走。
家人聚攏片刻又散開,屋裡只剩英與朱樂家。
朱樂家在看英最近寫的一篇報告——
「印度社會學家英蒂拉說:『如果西方富庶國家真正想幫助印度貧童孤兒,不應領養,不要把他們連根拔起,搬到陌生泥土栽培,而應在本土建設孤兒院、義學、醫院,那才是真正幫忙。』
「這樣的要求不過分嗎?
「『不不不,你載我一程於事無補,你應送一輛車給我,並教我駕駛。』
「西方有此義務嗎,西方從善心又得到什麼?
「但是,把不幸兒童大量送走,又是否可行?該批孤兒的生活水準,有否保障,社會可有統計?
「我願意訪問一百名領養兒,作出報告,去年,被北美家庭領養的俄羅斯兒童有四千九百三十九名,瓜地馬拉有二千二百十九名,韓國一千七百七十九名,烏克蘭一千一百零六名。
「他們生活如何,怎樣適應,有否困難?」。
朱樂家動容,「英,你應修社會學。」
好話誰不愛聽,英露出一絲笑容。
她說:「這位英蒂拉女士三番四次拒絕西方世界的假仁慈,一次嚴詞責備紅十字會把絕育藥物引進印度贈予貧窮婦女,雙方各執一詞,吵得很厲害。」
「真是難題。」
「英蒂拉指摘藥物會引致癌症,且絕育不合人權,西方醫生反駁貧婦生育過度生命更加危險云云。」
「這是一場沒有結論的爭拗。」
「朱樂家,你呢,你怎麼想?」
「若不能根治,只得頭痛醫頭,腳痛醫腳。」
「你贊成領養?」
「很多領養兒均可健康成長。」
「我上周才看到記錄片關於韓裔領養兒金回國尋找生母,原來他一共有六個親兄弟,他長得比他們都高大。」
「他會說韓語嗎?」
「會幾句問候語,他最小,家貧,無法養活,只得送出去,被美國家庭領養。」
朱樂家覺得應該改變話題。
「還有什麼消息?」
「我好同學蜜蜜結婚了,採取傳統婚禮,傳來照片,你看她身穿大紅沙厘,全頭鮮花金飾,多麼哀艷,手足上畫滿了並蒂花紋表示吉祥,父母為她付出大筆嫁妝,聽說新郎會到美國工作。」
朱樂家點頭。
「轉瞬間我們已經長大,開始人生新旅程。」
英找工作比誰都積極,全情投入,不住寫應徵信,可是人浮於事,一時苦無結果。
終於林茜媽開口說話:「英,國家電視台新聞部聘請見習生。」
英泄氣,「媽要用人際關係牌?」
「是。」林茜直言不諱。
「那不公平。」
「你是我的女兒,應該享用這一點點關係,不錯我推薦你,但以後成敗,靠你能力。」
英躊躇。
林茜溫和地說:「英王孫威廉廿一歲生日他祖母為他出一套紀念郵票,那算過分嗎,希拉利爵士需攀上珠穆朗瑪峰才可得到同樣待遇呢,與生俱來的權益,何必故意放棄。」
英笑了。
「去,去見主管雅瑟女士。」
「媽,當年你如何出身?」
林茜挺胸答:「我英明神武、才智出眾,勤工好學。」
英由衷答:「虎母犬女。」
「主要是,我擁有金髮藍眼。」
「沒這種事。」
林茜嘆口氣,「我不得不承認,二十年前,有色人種地位,同今日大不相同。」
「你領養揚與我,可算創舉?」
「這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