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太令人产生歧义的遐想了。苏绾的耳根发红,耳垂红得透明地滴血。吃了她……她舔舔唇——呃,但是想到方才临出门前,苏洛陵的那句呓语,她决定还是先吃馒头吧!
吃过军营里的杂粮馒头,蹲过荒凉的鬼啸谷,如今的境况已经算是相当美满了。好歹头顶有屋瓦遮身,还有天窗观星看月守日出,炎炎夏季,凉风穿堂,似乎也不坏!随遇而安,逆境之中崛起,似乎是苏绾从小到大的一种生活模式。
只是现在不同了,因为多了一个苏洛陵在陪着她。
或许,她弄错了主次关系,但是这一点儿都不重要了。被他抱着,温软的唇贴着她饱满的额头,尽管隔着衣衫隔着胸膜的地方没有留下她的影子,但是苏洛陵的唇纹上却有她的痕迹。
一口一口将发干成碎粉的馒头塞进嘴里,苏绾的脖子梗直了,狠狠皱起眉头。
“噎着了?”苏洛陵轻轻拍打她的背,“别急……”抄起手边儿的水囊,还尚余几口水,便喂苏绾喝下。
苏绾睁圆眼睛,有时候真觉得,苏洛陵这块大冰温柔起来似乎能滴出水,而且还是要命了的真实。真实得难分虚伪与否!
她闭住眼睛,哼哼了几声,便接过水囊仰头自己喝。
苏洛陵苦笑,心中越紧地发慌。仿佛是握在手里的一团空气,他必须去试图抓牢,一辈子都抓牢,而且还不能呼进身体里去与自己融为一体。
“咳……咳咳咳……”苏绾被谁呛了几声,抹掉嘴边的馒头渣,静静说道,“方才……我听到有人说,靖南王府门前绑着两个人……”
“苏棋还有黄叶。”他镇静地接了她的话,没有经过任何一丝儿的思考,仿佛是本能让使然。
苏绾的身子僵住:“我知道,你受伤了……我,我不该提这个……我想,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她明白,苏洛陵现在是半个瘸子,让他去营救苏棋黄叶,等于是给靖南王再送个俘虏过去。她咬住贝齿,觉得心有戚戚然,头一次开始崇拜武力的坚挺与果决。的确,跟一个佛教徒传扬真主的下场就是被“南无阿弥陀佛”咒死。
苏洛陵起手捏住她的下巴,含着一丝威胁的语气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下牙床传来一股被锢的钝痛,苏绾眨巴下眼睛,有些对于这份莫名威胁的无名火气诧异。她头一扭,挣脱开苏洛陵的手掌,如匹野马似的用挑衅的眼光看他:“没说什么,你好好休息!”说完就将半个馒头扔回进布包,侧身就躺了下来,背对苏洛陵轻轻叹息。
苏洛陵张张嘴,颇显得无奈,右手轻轻夹起苏绾落在自己腿上的几缕青丝,不禁眉宇略微舒展。
这发,曾经为谁断?
这发,将来又为谁蓄?
这发,最终将为谁绾?
天下若问谁人知,无人再比他更清楚。
光光想到这一点儿,苏洛陵就已浮出了些笑意。淡淡说道:“你放心,苏棋黄叶如今断不会有何危险,靖南王要的是你这个活人,当然得放足了饵才行。”
这番话里包含了的意思不尽,苏绾细细咀嚼,出了浅显一点儿的之外,竟听出了几许微微地酸意。
他安慰她,给她宽心,使她暂时不要为他二人担心,又适当地提醒她,这一切不过是靖南王放线钓鱼,引蛇出洞之计。他说得平平淡淡,轻轻柔柔,然而还是让她捕捉到了一丝儿微苦与微酸。
只是她不知,这是否只是一种错觉呢?最近经历的事情过多,她几乎有点儿到了神经质的状态,大脑神经无时无刻都在绷紧中,就像一个最灵敏的狙击手,即使闭着眼睛都在窥察自己周身几百米之内的动静。当然,她只有狙击手的心,没有狙击手的能耐。
而此时此刻,她所爱的人正将目光轻轻泻在自己身上,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