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
“快去把你弟弟叫起来。”裴霞步履匆匆地走,又跑向厨房去检查油锅。她正在炸猪油,那油锅滚起,远远地就能叫人闻到那股油香味。
秦秣踩着棉鞋用几近于拖地的步子走进秦云志睡的那间房,然后坐到他床头,用手去捏他的鼻子,一边叫道:“小志,捏鼻子啦,还不起来?”
秦云志喉咙眼里发出一声哼哼,很自然地张开嘴巴继续呼吸,那眼睛还是闭着,睡得一副天昏地暗的样子。
秦秣哭笑不得,伸手又去捂他的嘴巴。秦云志却从被窝里拍出双手一通乱挥,拨开秦秣的手之后,他便一个翻身滚进被窝深处,只留下呼噜呼噜的声音传来。
“小志?”秦秣先是温和的叫一声,但见秦云志半点反应也不给,干脆拿起手机,调出最吵的那个闹铃放秦云志耳边一放!
“啊——!”房间里传出了男孩子的惨叫,裴霞在厨房用漏勺翻动油渣,一没留神,手就是一抖,漏勺重重摔在油锅里,只留下长柄的一点尾端,溅起热油炙人疼。
她连忙把手往冷水龙头下放,冲得片刻缓下了烫伤的疼痛,他才将手上的水花甩掉,一边往那边卧室处走,呵斥道:“秦云志,大年三十的,你乱叫什么?快点起来搞卫生!今天要大扫除,一楼的卫生全交给你了,听到没有?”
“听到啦!妈你真啰嗦,昨天不是都说好了吗?我又不是健忘症,我记得啦!”秦云志不耐烦地顶一句,听得老妈没再吭声,便将视线紧盯在秦秣身上,一脸紧惕。
“我只是叫你起床而已,没别的意思。”秦秣笑眯眯地伸了一个懒腰,摆摆手又施施然往外走去。
今天秦云婷没有回家过年虽然有些遗憾,不过好在以后相聚的机会还多得是。最主要的是,秦沛林兄弟的心结已经打开,老家修路之事也有望实现。忙碌了一天之后,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年夜饭,便到屋外放烟花守岁。
刚开始只是秦云志和秦秣两个人在放,他们最先放的这些烟花大多制作简单,不过也各有趣味。
比如一种叫做小蜜蜂的烟花,一盒才三块钱,里面装着十只小蜜蜂,放到地上将引线一点,这小蜜蜂就会带着嗡嗡地声音旋转着飞上天。
秦云志点燃一只就会兴奋地揪着秦秣的手,嚷嚷着让她注意看。秦秣认真看着,只见那火光在小蜜蜂的尾部环绕,这小东西在火中起舞,生命仅仅数秒,华光过后便化为一团燃烧后的废纸,摔落地上。
一连放了两盒小蜜蜂,秦云志另又拿出许多品种各异的小玩意,玩得心花怒放,不亦乐乎。
“二姐,还是郊外好啊,像在咱们家里就不能放烟花,”他兴奋地点燃一只冲天炮,那炮火“飚”一声,尖啸着冲天而去,远远地在夜空中“砰”地炸响,“哈哈,这个冲天炮的质量真好,炸得真响亮!”
秦秣也兴趣高涨,她不大敢自己动手来点燃这些东西,但心里又想尝试这种放烟花的乐趣。
犹豫了好一会,她才挑出一支相对比较无害的圆筒烟花。
这东西有个别名叫“降落伞”,秦秣将这小圆筒立在距离大门将近二十米的屋前空地上,手上捏着一只烟卷,做出最为方便的逃跑姿势。她小心翼翼地伸长手臂将那引线点燃,才刚见引线上冒出一点点火花,她脚尖便猛地一用力,带着身体一转,整个人立马就如疾风般卷回屋檐下。
秦秣难得爆发出这样的速度,刚松了口气,转头远远一看,却发现那引线还在燃烧着,微弱的火光从圆筒顶端冒出,似乎是在嘲笑她的穷紧张。秦云志更是直接笑话:“二姐,你至于不至于?不就是一个降落伞嘛!”
“砰!”
他话音刚落,小圆筒里便冲出一蓬细碎的烟花,火光映照下,有东西又从半空中晃晃悠悠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