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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4 / 5)

高的宽大的额头,腮下方相当宽。这是个典型的阿尔卑斯山人,将军在想。

服务员坐在高高的服务台后面,他那圆圆的脑袋在两盘橘子和苹果中间,显得很安详。

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手里提着一个包裹走进来,坐到桌子旁边,紧紧靠着一个收音机。

“来一杯既不浓又不淡的咖啡。”来者对服务员说。

亡军的将领 第一部分(8)

服务员为他送来了咖啡,而他这个又瘦又矮的男子,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开始写起来。他的两腮长得挺窄,两个颧骨几乎都看不出来。吸烟时,脸蛋上现出两个小酒窝,这样,他那两腮的轮廓,就显得非常清楚。“瞧瞧,阿尔巴尼亚人就是这个样子!”将军说,“好像他在继续谈论那谈了一半还未谈完的话题。这是些很平常的人,简直无法想象,战争中他们竟会变得像野兽一样。”

“噢,战争中他们可是不得了啊!”

“你想想看,他们的人口才多一点儿!”

“问题不在于少。”神甫说。

大厅里又进来一个额头高高的人。

“交给我们完成的这一工作是个什么鬼差使?”将军说,“在所有的地方,不论是在街上还是在咖啡馆里,我一看见人们的面孔,马上就情不自禁地琢磨起来:这些人的脑颅是怎么长的?有几天,我看见人的肩膀上面长的不是头,而是脑颅。真见鬼,这是怎么回事,嗯?”

“请原谅,您喝得有点多了。”神甫以充满人情味的音调说道,抬起他那灰眼睛打量将军。顷刻间,将军觉得神甫眼睛的颜色就像大厅一端的电视机的荧光屏一样。好像一个从来不使用的电视机,他在思忖。或者说得好听一点,就像老是接收同一种、完全弄不明白的节目的屏幕一样。

他向活动在手指中间的白白的酒杯瞅了一会儿。

“照你说,我该怎么办?”将军以一种急赤白脸的腔调说,“您劝我怎么干?难道我需要拿个照相机,拍一些照片,回国以后好给老婆看?或者带一本日记,记些奇闻怪事?啊?您说说看,怎么办?”

“这种事我是啥也说不出来,我只是想说,您好像有点喝多了。”

“可我很奇怪,您一点也不喝。我甚至觉得奇怪极了。”

“我从来不喝这种酒精一般凶的白酒。”神甫说。

“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奇怪,现在您为什么不开始喝?每天晚上都应当像我这样喝,以便把白天看见的事情忘掉。”

“我为什么应该把白天看见的东西忘掉?”神甫说。

“因为我们有一个具备这么些可怜的人的祖国。”将军用手指点了点书包说,“您不为他们感到遗憾?”

“请您不要嘲讽我。”神甫说,“我也是一个爱国的人啊。”

将军微微地一笑。

“您知道不?”将军说,“这三天来我发现,我们的交谈挺像现代戏剧里一些令人发腻生厌的对话。”

神甫也微微地笑了。

“这个你是没办法的。人们的交谈总是以这样或那样的形式与话剧或喜剧相似。”

“您喜欢今日戏剧吗?”

“马马虎虎。”

将军的眼睛盯了他一会儿,然后便移开了视线。

“我的可怜的士兵。”将军冷不防说了这么一句,好像大梦初醒似的。“我真为他们心疼。我觉得自己好像是抚养被别人扔掉的孩子的父母。有的时候很需要这些孩子。我为他们能做点什么?如何才能为他们报仇?”

“我也是为他们感到心疼。”神甫说,“我心疼,而且还有满腹之恨。”

“对这些人名单和协议,我们是无能为力的。他们死后,我们四处东跑西颠,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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