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噙满了泪水。“大家都说,在军事问题方面,他将成为一个天才,作战部长到我们家慰问时,也说过同样的话。还说我儿子的死对大家是一个重大的损失,非常巨大的损失。可他是我的儿子,最大的痛苦还是落在我的头上呵,请原谅。蓓蒂。当然啦,亲爱的,这对你也是一个损失。你的表现是那样的无愧于他,是那样的忠诚。你记得吗?他是什么时候从阿尔巴尼亚回来度那两周假期的?只有两周,我们匆匆忙忙地为你们举行了婚礼,因为时不待人啊。他肩负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甚至在那个该死的地方,他的缺席都不能超过两周。蓓蒂,你记得吗?”
“记得,妈妈,我记得。”
“你还记得你是怎样站在楼梯前哭泣的吗?那会儿他正在穿军装。我竭力让你和我自己平静下来。后来突然作战部又来了电话。你记得吗?飞机半小时以后就要起飞。他跑过楼梯,吻了你和我,然后就走了。嗐,请你原谅。”老妇人说,“请你原谅我这么絮叨,我太多愁善感了,总是这个样子。”说着她擦了擦眼泪。
亡军的将领 第二部分(17)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的友情又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上校的一家进入到他们的社交活动中。上校的家人跟他们一起打羽毛球,洗澡,划船游玩,晚上到海边上跳舞。将军的夫人对这一新的友谊不感兴趣,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她不喜欢他常常与蓓蒂一起在滚热的沙子上散步。这当然是因为她妒忌蓓蒂秀美的身段、金黄的头发,以及她的一切而使然。
“真有意思,你和她谈什么谈了那么长时间?”一天妻子向将军问道。
“谈了上校的事儿。”将军回答道,“只是谈了谈他。”
“为了让老太太整天说他的事儿,这个我也是能理解的。”他妻子说,“不过,那还是为了让她说……”
“你这样谈话是不体面的。”将军对妻子说,“他们有件难办的事情,求我帮点忙。我应该表现得有人情味才对。”
“我晓得上校的寡妇老婆的难题在哪里。”将军的妻子说,“浴场上所有的人都听说了,她对她丈夫的遗骨是多么忠贞不渝,令人尊敬。她整天不分场合到处讲这种事,对跟她一起只生活了两个星期,二十年前就死了的丈夫表现出来的完全多余的激情,只能有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将军说。
“她是在跟她的脑子不好的婆婆的记性捣鬼。可怜的老太婆,满以为媳妇没忘记她儿子,而且对这事肯定还觉得挺不错呢。”
“说下去呀,还怎么?”将军问道,装出一副似乎没听懂的样子。
“你还要问怎么?这个老太婆是个伯爵夫人,有大宗财富,可是却无继承人。她很快就要死了,她要留下遗书的。”
“不要跟我讲这种事儿。”将军说,“我不想掺和这样的交易。我要干的是,把上校的遗骨运回来。这是我的任务。”
“该诅咒的任务。”妻子说。
后来,蓓蒂突然失踪了一两天。重新回来时,将军发现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冷漠、倦怠的神情。
“您到哪儿去了?”他在旅馆前面碰见她时问道。
她身着浴衣,面戴一副假面具式样的黑色太阳镜。虽然她被太阳晒黑了,可是当她念叨神甫的名字时,他还是察觉到她的脸色变红了。
她开始讲述,她婆婆为了自己的儿子,如何从自己的角度打算,想不惜任何代价劳驾神甫;她如何根据地址找到他,婆婆又是如何安下心来。还有……
然而,将军并没有听。他打量着她那裸露的好像麻木了的身体,第一次对自己发问:神甫能跟她干什么事呢?
后来,一连多日阳光都很充足。上校的老母亲,一个劲儿地夸奖她那个曾是作战部的宠儿的儿子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