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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映川并没有在花浅眉这里待太久,尽管出于一些原因致使他并不会拆穿师灵修并非自己骨肉的事实,但作为一个男人,要在这种情况下还长时间地演戏,也委实强人所难了些,至于其他人是否会发现师灵修不是自己的骨肉,这个问题师映川并不担心,毕竟知道纪氏男子这个秘密的人只是寥寥,更何况知情者也不会闲来无事去刻意检查师灵修的耳朵,那样隐蔽的所在,也很难有人注意到那里,没人会怀疑花浅眉的贞洁,因为在有了师映川这样的丈夫之后,谁会还与其他男人私通?根本不可能。
闲话少叙,且说天波国覆灭后,大周在这场持续多年的战争中终于开始显露出压倒性的优势,张开狰狞的獠牙,当年天下大争,龙蛇并起,但时至如今,大周已占据天下十之近七,这已经是基本没有人能够逆转的大势了,天下谁还能与其争锋?万绝盟方面已经收缩势力范围,联盟之内不少势力开始暗中与大周接触,然而此时大周已不再接受这样的投诚,毕竟战到这个地步,那都是真正的根系深固之辈,这样的,已经不在受降之列,待到后来,万绝盟派出使者,提出与大周以南北为界限,划江而治,被大周方面断然拒绝。
初春,料峭尚存。
月光如水,金黄灿烂,大船之上,灯火通明。
船舱内,一青一蓝两个身影对坐着,两人都是形容出众,气度非凡,一个是白缘,另一个则是季玄婴的同门师兄凤沉舟,千醉雪当初叛离宗门之后,就由他接任了掌律大司座一职,此次两人乃是低调前往摇光城,并未大张旗鼓,前时万绝盟派出使者正式到大周提出划江而治的建议,被拒绝之后,这次便由不但与师映川渊源匪浅,且生母出身大周皇室的白缘出面。
凤沉舟提起酒壶,斟了两杯,自己拿起一杯,另一杯推到白缘面前,道:“现在马上就要到了摇光城,我二人此次来大周游说,不知白莲坛可有把握?”白缘拿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美酒入喉,滋味醇绵,的确不可多得,然而心中却是无味,淡淡叹道:“也不过是尽人事罢了。”
说着,低头看着空杯,过了片刻,才满怀感触地说道:“还记得当年去大宛镇接他,带他回宗,那时他才四岁,一晃眼,已是过去几十年了,当年的幼童已经成长为天下第一人,成就无上武道,可惜却不是我辈中人……莲座曾与我说过,当初泰元帝大展宏图,统一天下,早晚要将天下宗门的传承断绝,因此当时的二代宗正便以身合道,以情动之,终于将泰元帝一生大业覆灭殆尽,自己也借此成就太上忘情大圆满之境……”白缘说到这里,说到这里,不由得心生寒意,顿了一顿,才又说着:“前尘旧事尚不得解,偏偏这一世又是恩怨深重,就算是心宽似海,只怕也不可能放下,说实话,我们这次来,我委实没有半点把握。”
白缘说完,垂下眼帘,看着只余残酒的杯底,心里千般滋味最终化为一道无声的叹息,对面凤沉舟默默听着,一时间亦是心下冷意森森,然而就在这时,两人几乎同时心中一动,既而互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意外之色,当下就一起出了船舱,如此二人并立,看着远处,只见一条画舫在夜色中徐徐驶近,船头有一人正负手而立,虽然隔得还远,但以两人的目力,却看得清楚,顿时心下微微一震,就见船头那男子一身紫衣,翩然出尘,月光在衣上折射出隐约的柔光,自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气度,虽然就在视野之内,却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以白缘和凤沉舟的修为,能够感应到这画舫上还有几道微弱气息,并不强大,差不多只是粗通武艺的样子,想来应该不过是寥寥几个下人而已,并没有任何保卫力量,然而这又如何,时至今日,即便天下之大,又有谁能刺杀得了这紫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