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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部分 (2 / 5)

。他见韦氏和杜望之都仍然只顾着各哭各的;他不禁恼火地低斥道:“叔母和望之悲恸过甚;难道你们就全都不懂事?叔父之前病到这个份上;哪怕先备好了这些东西冲一冲;也总比事到临头乱奔忙的好”

“十九郎君说的是;但夫人……夫人一直不肯。”那仆媪说着说着;还惧怕地朝韦氏看了一眼;声音一下子压得极低;“我们提醒过夫人;但夫人反而骂我们是想诅咒阿郎;故而谁也不敢多事。至于郎君……郎君倒是提过一嘴;但被阿郎和夫人骂了回来。”

这还真是事到临头一点准备都没有;他就算想到过这个结果;但总不成还特别派人提醒这母子二人;早些备下寿材寿衣准没错?

杜士仪虽然无奈;但好在病人和丧事是不在夜禁之列的。问清楚乐城坊中有寿材店;他便立刻写了手书吩咐人前去;甚至还吩咐他们不要忘了用钱打点坊中巡行武侯。等把这些人给打发走了;他就立时出了寝堂;吩咐之前那仆媪召集了家中所有的奴婢;有条不紊地把丧事的各种预备布置了下去。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主人已经故去;今后前途叵测;但杜士仪站在这里;人们不由自主便感觉心安不少;甚至之前那仆媪悄悄回到寝堂后;紧赶着给总算哭得告一段落的韦氏送了茶之后;便低声下气地劝解道:“夫人;事到如今;阿郎已经去了;你总得为自己和郎君做打算才是。要知道;阿郎之前是辞了官的;也就是说如今只是选人;郎君年纪大了;以阿郎从前的品级;千牛自是没指望;而指望门荫就更不行了。若是这会儿再不能抓住十九郎君;日后可怎么办?要知道;二十一郎君可是稳稳当当步步上升;前途不可限量。”

韦氏刚刚还在怨恨杜士仪没能为赵含章说上一句话;以至于丈夫受此牵连这才含恨去世;可这会儿听到这些话;她的怨恨就变成了惊惶。她咬了咬牙;气咻咻地说道:“前途不可限量又如何?我总是他的嫡母;再说;他的阿爷去世了;难道他还能不丁忧回家守孝?哼;一上任就带了媳妇同去;哪曾伺候了我一天我要磋磨子妇;到时候他也没有半点办法”

“夫人万万不可”见韦氏竟然这时候还惦记要给庶子庶媳颜色瞧;那仆媪一面暗自叫苦;一面埋怨韦氏不懂事;连忙打起精神劝道;“夫人千万别因为一时之气;害了郎君的前途要知道;二十一郎君娶的是元氏女;京兆公亲自做的媒;父祖兄弟在朝都有官职;如今咱们家这幅光景;别人不能因为婆婆对儿媳如何而多嘴多舌;可难道就不会报复到郎君身上?夫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韦氏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可现如今;她却不能也不敢不听这劝告。她扶着身边的人勉勉强强站直了身子;又看了榻上已经没有半点声息的丈夫一眼;她不禁悲从心来。可她的眼睛早已哭得又酸又涩;这会儿无论如何也挤不出眼泪来。她只能用沙哑的声音问了一句:“望之呢

“郎君去见十九郎君了。”

这个意料之外的回答让韦氏小小吃了一惊;紧跟着;她才低声说道:“只希望他今后能够懂事。早知道如此;我就算不舍得;也要把他送到十九郎身边去教导;要是那样;如今黯之的前程应该都在他身上;也不用为了娶区区一个卢氏女闹成现在这地步事到如今……”

“事到如今;后悔已经晚了”

这是杜士仪对低声下气前来讨将来对策的杜望之说出的第一句话。见这个堂弟立时面色一变;继而低着头默不作声;他就继续说道:“以你现在的年纪;发奋图强苦读并不晚;要知道;如今的贺礼部;就是四十岁方才中了状头。可是;因为强娶卢氏女的缘故;你的名声已经被你自己和叔父赵含章一块给败坏了;而科场上为求及第无所不用其极;只要他日这一条被人翻出来;你就算学贯古今也难以入主考官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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